“杀错人又如何，墨门弟子赔命便是了。”
钜子的回答令齐鸣很是无语，不过一个小算盘已在心中打响了。
墨门有仇必报，若让他们得知真相，定会对世家豪门动手，就能成为抗衡世家的一股力量。
而且墨家子弟中，不乏精通机关术之人，这些人可是有大用的。
工业革命就是从工匠开始的，若要改变大周现状，熟练的工匠必不可少，只是从军器监中的工匠就能看出，这些人虽然是熟手，却完全禁锢在了当前的工作里，日复一日的重复，却没有人想过要革新。
所以要变革，产生更加先进的生产力，富有想象力的工匠必不可少，刚好契合了墨家弟子的特质。
“正如你所说，我便是阴阳家一脉。”
齐鸣打定主意以后，开启了忽悠模式。
钜子听闻之后，呼吸似乎变得急促起来，自从罢黜百家之后，百家弟子要么隐匿行迹，要么被诛杀，无人敢承认身份，齐鸣当面承认，证明此刻他已信任了自己，心中自然激动不已。
“我非但是阴阳家一脉，更是兵家，纵横家，法家的传人。”
反正吹牛不用上税，齐鸣当即往自己脑袋上加了好几个大光环，就算钜子不信，随便他考问，来自信息爆炸时代的人就是这么自信。
“齐总管竟然身负多家学问，佩服，佩服。”
钜子却没有考问，当即拜服道。
齐鸣摆摆手，笑道：“岂敢岂敢，恕我直言，无论阴阳家，兵家，亦或是纵横家，法家，都是小道而已，我已迈入天道之境界，所以对俗世纷争，已没有多少兴趣了。”
虽然看不到钜子等人的样子，齐鸣却知道此刻他们一定震惊到下巴快要脱臼了，在这个时代，天道意味着什么，羽化飞升，立地成圣！
所谓殊途同归，任何学说最终的追求，仍然是对未知世界的解答，学术只是探讨这些问题的一种表现形式，或者说是一种行动上的探索。
“齐总管，莫要说笑，我等凡人，岂能窥探天道？”
钜子的声音都在颤抖。
齐鸣哈哈一笑，问道：“我且问你，你可知宇宙之浩瀚，星辰之缥缈？又可知汪洋有多深，高山有多高，人生从何来，死往何去，对于这个世界，是人选择了世界，还是世界选择了人，过去的时光又在哪里消失，未来的时间又在哪一刻停止？”
先来科学问题，再来哲学问题，目的就是把墨门弟子忽悠成傻子。
其实这些问题，并没有实际意义，却是聪明人穷其一生想要知道的，可以说是逻辑陷阱。
而钜子恰恰是聪明人，很快就落入到这陷阱当中。
齐鸣说完之后，许久没有听到钜子再说话，估计已经陷入到无穷的思考中去了。
过了半晌，钜子才勉强开口道：“我，我不知。”
“你不知，是没有看过宇宙，在无垠宇宙中，人甚至连一颗尘埃都算不上，所以我才说任何学派都为小道，而我追求的乃是天道。”
齐鸣继续忽悠道。
“这么说来，你曾看过宇宙？”
“当然，这个世界可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算了，和你这等凡夫俗子说了也不懂，若连这些事都不知道，我又如何掌控雷霆之力？”
齐鸣继续引导，一定要要钜子对自己生出崇拜，而且还是那种狂热的崇拜，这样就能将墨门控制在手。
“等等，齐总管，你说得这些，似乎没有什么用处吧？”
这时，钜子仿佛醒悟过来，宇宙这种事，和百家弟子报仇毫无关联啊。
“哎，世人愚钝啊，岂不知了解万物之理，便可拥有无穷的力量，别说为墨门复仇，就算反手之间毁灭一国乃至天下都易如反掌，你呀，完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劝你最好回去冷静冷静，等想通了再来找我。”
齐鸣笑着说道，其实心里也在打鼓，万一钜子不上当，揭穿了他的小花招，怕是要受苦了。
钜子虽然一根筋，但也是聪明人，说了一声打扰后，便再也没了声息。
齐鸣靠着嘴炮脱险，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钜子说走就走，既没给他松绑，也没有把蒙眼的黑布解开。
不知身在何处，也无法自由移动，齐鸣只想把钜子拉过来暴揍一顿。
“你这是怎么了？”
青黛那熟悉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
黑布解开，齐鸣这才看清自己身处在一个不知名的庭园中。
青黛抬手一剑，斩断了捆绑他的绳索，齐鸣一龇牙，手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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