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人人嫌恶

初十之后，天还冷着，沈云杳新请了两个伙计开铺子，加上高立东每天会来半日帮着干活，她去云烟阁便去得少了。

年后的整个月都四处奔波，忙活着云烟阁新品的事。

先前为了应对洛馨阁突然牵制多家城南街巷的铺子，她请玲珑帮忙联络了好些玉阳城里有名的风流人物。

洛馨阁虽然没了东家，但这事她还是得做。

照她的想法，玲珑联系了熟识的诗人、画手、乃至戏班的名角、销金窟的花魁头牌。

不拘于身份地位，只要名头够响亮即可，沈云杳要跟他们一起出联名商品。

这个想法太过新奇，一开始只有往日与玲珑和丘南齐相熟交好的五六人答应相帮。

但这已经足够她打开这个在玉阳尚未被发觉的潜在市场，再加上城南街巷数家铺子掌柜的支持，她可以出的东西很多。

诗人画手题字作画的扇面，同款在用的笔墨，名角花魁娘子独有熏香味道的花笺或是印了小象的书签册子等等。

且云烟阁定期常出常新，每次的产品都有与这些人独特的场景相映，供人回忆品味钦佩喜爱之人印象中念念不忘的高光时刻。

而这些人本身就有不少各自的追随者，与之关联的商品初初一在城南亮相售卖，就大受欢迎，迎来追捧，愣是把被洛馨阁把控的城南一条街逐渐没落的各家纸墨生意，转换了一种方式，又盘活了起来。

相反洛馨阁大门紧闭，年后一直为开门迎客，让沈云杳当真以为它要关门大吉了。

如今城南一条街，除了来买东西和闲逛的客人，多的是主动来城南找合作的名角花魁诗人画手，年前就打定主意跟着她干的三个掌柜尝到了甜头，引得其他家纷纷也来找云烟阁合作，都想让自家的东西能被选上，跟云烟阁一起做这门买卖。

奈何沈云杳最喜欢的还是她的老本行——修复字画，应对这些掌柜、诗人名角的担子就落在了玲珑和丘南齐的身上。

玲珑是个十足的爱财之人，拉着丘南齐给沈云杳顶了半边天，她只要在他们与人谈妥之后，设计制作出成品即可。

余下的时间，就做些修复字画、研制颜料和新品纸张的活儿，每日还专门空出晌午前后的一个时辰，去青山书院给宋言送吃食。

宋言换到了张夫子名下，张夫子严苛，虽只是跟随温习功课，并未记在青山书院名下，也只许他十日回一次家，沈云杳便每日去送了吃食后再陪他待一会儿才走。

今日晌午，她拎着家里给准备好的食盒正准备给宋言送去，出门就见着对面洛馨阁竟开门洒扫了，也不知是谁接手。

她只看了两眼，就上了马车，高东立也会每日此时一道回书院，能顺道帮忙赶车。

青山书院大门有人值守，但她手里有宋言给的家人探视的木牌子，又与高东立一起，即便每日都来，进去也不难。

马车停在门口，沈云杳提着食盒与高东立半路分开走，一个去的许夫子那里，一个去的张夫子那里。

她今日来得比以往都早些，张夫子还在授课，她寻了角落的一个草堂坐在里头等，食盒放在脚边，就从怀里掏了本画本子翻看打发时间。

看得入迷时，听到有喧哗声，她起身张望了一眼，却看到宋言走出了学堂，其他学子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唯独他一个人，没人跟他打招呼，也没人跟他说话，甚至于还有人含沙射影地说些白眼狼之类的话。

宋言一个人走出学堂，没有理会那些冷嘲热讽的人，停在平日等她的位置，默默地等着。

沈云杳本已收起画本子提上食盒准备朝他跑去，谁知看到这一幕，她脚步一顿，看着宋言孤寂的背影有些踌躇。

她日日都来看他，他却从未提过书院里其他人这么待他，甚至相反的，吃着她带来的吃食时候，眼角总是挂着温润的笑意。

若不是今日撞见，她险些都给他骗了。

沈云杳默默转身，提着食盒出了草堂，却没有朝宋言走去，而是找了一处矮墙爬出了这处院子，又绕到了学堂的门前，假装自己刚刚才到。

她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提着食盒笑着走进去喊了他的名字，“宋言！”

宋言正面对学堂门口方向站着，见到她一刹那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沈云杳朝他跑过去，他接了她手里的食盒，一起去游廊里的栏杆前坐下。

“今日许婶给你炖了甜汤，小菜是我娘做的，饭是陆川煮的，果子是我洗的，你尝尝。”

宋言打开食盒，先拿起了果子，咬了一口，很甜。

自打他不能日日回去，沈云杳每日都来看他，他心中欢喜，也总是很期待晌午的这顿饭，看她坐在自己旁边，听她说会子话。

无论白日夫子如何严苛、文章课业布置得再多也不觉着辛苦了。

不过今天沈云杳没怎么说话，她不是偷偷看宋言吃东西，脑子里都是旁人孤立他的画面，但他从来不提，她只当是他面子薄，所以没有点破，只是试探地道：“每日念书辛苦吗？”

“要不你会回家来，也一样能温书，先前不都是在家里的么。”

那些人说话含沙射影，但未指名道姓，她心头虽然恼火却不能上去揍人一顿，那样宋言以后在书院会更加艰难，也不会有夫子替他作保参加科考。

“张夫子若是不许，我去替你说，就说你家中亲眷身体不适，要近身侍奉，每日会倍加点灯温书，绝不耽误课业……”

沈云杳自说自话，宋言只是看着她笑，听她说得差不多了，才道：“我尚未成亲，如今在玉阳除了两个姐姐并无亲眷，你去说岂不叫人误以为……”

他看着她停住了，眼神闪烁了一瞬，捻了捻指尖，心跳有些快，怕她听出来，转而道：“在书院挺好的，再过三日就是回去的日子，到时候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沈云杳听他话头打住在两个姐姐处，还以为他因为她们自打宋家爱出事从未出现过而低落，赶紧也过了这个话题，暗暗怪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没有哪里想去的，好不容易回来一日，你好好休息呗。对了，我今天从云烟阁出来，见着洛馨阁从新开张了，那个案子不是还未结么，这就有人接手了，也不知是谁。”

宋言听了微微皱起了眉头，嗯了一声，“那回去那天我与你一起去铺子里吧。”顺便去看看是谁接手了许令山的买卖。

沈云杳低头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她心里还有一件事没跟宋言提起过，就是在孙家听到的有关越氏的事。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就出了许令山的事，宋言也因此过得有些不容易，她想着等这事尘埃落定了，再把越氏的事告诉他。

这期间她也试试看能不能帮忙打听到些什么。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