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发疯，就会变成一头疯牛，任何挡在她面前的障碍都会被撞开。
康姨娘便是如此。
她疯狂地、不顾一切地冲向玉青璃，挡在她前面的人，全都被她的蛮力撞开，一时间院子里哀声四起。
“你、你疯了吗？”
玉竹堂也正好站在前面，看着赤红双眼疯癫了的康姨娘，他大惊失色下厉声喝道。
“康姨娘，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知悔改！”
“我要玉青璃这小贱人垫尸体！”
康姨娘伸出涂得艳红的双手，长长的指甲化作利爪一样，照着玉青璃白皙娇嫩的脖子掐过去。
康姨娘横冲直撞地撞开玉竹堂，“全怪这小贱人，我才要被拉进大牢里，什么都没有了的！”
“哎哟！”
玉竹堂被撞得摔成了狗啃泥，捧着腰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连声哼叫。
“啧。”
康姨娘面色狰狞地冲她而来，在场唯一脸色不变的人只有玉青璃了。
她冷啧一声，在康姨娘的指甲即将要碰到她之前，猛地抬起脚轻松地往前一踢。
康姨娘瞬间被她压制在脚下，像个翻不过来的乌龟一样，四肢在地上胡乱挥动，嘴上嗷嗷大叫。
“康姨娘，你要是变成鬼来找本小姐，那还有点看头。”
玉青璃嗓音冷冽，“你这副模样，本小姐都懒得出手。”
“小贱人，我变成鬼一定会来找你的！”
康姨娘狰狞怒骂：“你等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要天天晚上都来找你，直到把你拉下黄泉里陪葬！”
“行啊，本小姐等着你。”
玉青璃完全没有被康姨娘恶毒的话吓住，甚至唇角还向上弯，“不过康姨娘，在你做鬼来找本小姐的时候，千万别忘了死在五彩坊的那几个姑娘。”
康姨娘一窒，乱挥的手脚也逐渐僵硬了。
“那几个姑娘早变成鬼来找你了，有趴在你床前的，有趴在你窗口的，甚至还有在你沐浴的时候跟着一起进去的……”
玉青璃说得煞有其事，连嗓音都似乎带有阴曹地府的冷意。
如果真的有鬼，她是真的希望那几个姑娘自己回来找害过她们的人报仇！
“啊啊啊啊！”
康姨娘用力地紧紧地捂住耳朵，“别说了！小贱人你别说了！！”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受了玉青璃的话影响，还是真的能见到鬼了，在康姨娘眼里，几个透明的、披头散发的女鬼一同朝她扑过来，嘴里还喊着：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
“不要！不要找我！”
康姨娘一会捂眼睛一会捂耳朵，用力摇头嚎叫，“我不是故意要害你们的，不是故意的！”
“将她带走。”
官府的人再次拖起康姨娘，这次还用绳子绑得紧紧的，防止她再挣脱。
然后又找人来连带康威的尸体一并带走了。
很快，鸡飞狗跳的院子恢复安静，但是所有人都还没从刚才可怕的一幕回过神来，每个人的表情还是呆呆的。
是啊，谁能想到康姨娘竟然会干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大家能想到的顶多就是她平时专制霸道一些，会体罚丫鬟和仆人而已。
“小姐，”容嬷嬷站在玉青璃身边，声音有些不是滋味，“那几个姑娘太惨了。”
玉青璃神色淡淡地嗯了声。
她总算楸出了害过她们的人，不至于让她们成为无主冤魂。好几条的人命，只是死了康威一个人就想抵过了？
不可能！
除了有份参与的康姨娘，还有那个神秘人，他们每一个人满手都是血淋淋的鲜血。
“小姐，刚刚那道雷……”
容嬷嬷压低声音：“是你做的吗？”
其他人或许忘记了，但是容嬷嬷可没有忘记，小姐第一次在老爷面前挺起胸膛的时候，便是说过得到菩萨保佑，可以引天雷下来劈死坏人的。
玉青璃笑了笑，没说话。
只有康姨娘那个傻不拉几的，还敢发那种毒誓。
“老爷，你没事吧？”
柳姨娘扶起玉竹堂，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刚才可把我吓死了，没想到康姨娘是那种人，看她平时还挺好的，原来背地里……”
柳姨娘假装说不下去，一声长叹，很是惋惜的模样。
玉竹堂当众摔得那么难看，脸色又尴尬又狼狈，怒指着丽华院的方向，“马上叫人把丽华院拆掉！康姨娘的东西全扔出去，一件也不许再留在府中！”
柳姨娘咬牙忍得死死的，才堪堪忍住想咧开的嘴角。
“老爷，你别生气了。”
心里已经乐得不行，柳姨娘脸上还假惺惺的叹息，“怎么说康姨娘也跟了你十多年时间，多少还是要有点儿情分在的。”
“狗屁情分！”
玉竹堂大声骂道：“那婆娘干出了那样的丑事，在我脸上抹黑，我恨不得她在大牢里关一辈子！”
堂堂的司马大人，枕边人却是个狠辣的毒妇，传出去同僚们会怎样嘲笑他？
一想到这，玉竹堂就恨不得打死康姨娘。
“你们快点扶老爷进去。”
听着玉竹堂咬牙切齿的话，柳姨娘彻底放下心来，摇手绢招来丫鬟婆子，“给老爷端来润心润肺的茶水。”
“老爷，你进去消消气。”
柳姨娘说道：“这里交给我来善后吧。”
丽华院里，康姨娘那狐狸精可是还藏着不少的好东西呢，她当然不能放过这么捞油水的机会。
“丽华院那边我也会清理得干干净净的。”
直到玉竹堂离开，柳姨娘终于控制不住，哧哧地笑出声来。
哎，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呢。在府中和她明争暗斗了十几年的狐狸精终于消失了！
她扬眉吐气的日子终于要来了。
“柳姨娘，别笑得那么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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