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概是因为年轻，孟肴富有弹性的脸很快恢复了原貌。www.dizhu.org回教室的时候没看见夏凡，他不自觉松了口气。然而直到晚自习考勤结束，夏凡依旧没有出现。孟肴是纪律委员，平日也会关注缺勤的记录，算上这次夏凡已经缺席了三次晚自习，会被记入档案。

如今只差两天考察就要结束了，夏凡这个行为等同晚节不保。孟肴摇了摇头，翻开作业本专心学习起来。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孟肴突然感觉一阵腹部的绞痛。那种排山倒海的汹涌在他肚子里冲撞，他急忙推开椅子跑出门去。

——一定是那肉饼有问题！

孟肴平时是不在教学楼上厕所的。男生之间总会有意无意地比较**的尺寸大小，孟肴为了避免自己的缺陷被发现，只好每次都跑到空无一人的实验楼方便。

他像往常一样踏进了实验楼空寂的男厕，然而刚一进门，他就听见了一阵痛苦的呕吐声。那人吐完还狠狠咳了几下，孟肴一下子愣住了。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他机械地转过头，确认似得看向那一排小便器。是的，这的确是男厕所。

“咕噜……”

孟肴的肚子恰好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他疼得顾不得其他，随便选了一间空隔扎了进去。孟肴发出的声音明显惊动了对方，呕吐声停止了，整个厕所陷入了巨大的尴尬。

——没关系的，只要等到对方离开后再离开，确保两个人互相没有看见脸......

然而孟肴在厕所等了好一会儿，甚至试探性得冲了好几遍厕所，却依旧没有听见对方的声响——也许对方是在等他先离开？孟肴终于下定决心打开了门。

意外的是，另一边也在此时响起了开门声，孟肴来不及收回腿，和走出来的对方目光直直得撞在了一起。www.dizhu.org

居然是“一百万”。

她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娇俏。生理性的眼泪把睫毛膏都晕花了，乌漆嘛黑得铺在眼眶周围。她的红唇妆也被抹出了唇角，在惨白的灯下如同日式恐怖电影里的裂口女。孟肴忍不住往下看去，她的一只手的指尖还挂着亮晶晶的唾液，手背上一片浅红色的牙印叠在棕色的细小伤口上。一看就是长期催吐过度。

“怎么又是你!”一百万的声音有些嘶哑，咕噜嘎啦，像被浓痰卡住了喉咙。

无意间撞破了别人的秘密，孟肴一脸为难，仿佛自己走错了卫生间。他语无伦次地摆着手：“你别怕，我不会说，我肯定不会说，我什么也没看见......我，我记性又不好......”

一百万孤零零地站在灯下，她安静地注视着孟肴，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好像下定了什么巨大的决心。“那个，”她意识到了自己声音的不适，急忙清了清嗓，又说道，“你去把门关上，然后过来。”

孟肴只好前去关上门走回去。一百万也不看他，转身走到洗手池边上把手冲干净。她的动作缓慢而镇定，瞧不出任何不安的窘迫。这下孟肴更不意思了。

她冲干净了手，又抬头对着镜子整理仪表。孟肴这才发现洗手台上居然放着一个小型化妆包。一百万打开化妆包，先慢条斯理地卸了妆，而后又一层一步得补上妆。孟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性完整的化妆过程，他那背朝黄土面朝天的可怜母亲最多只会往嘴上涂一个地摊上十块钱买的口红。而一百万的每一件化妆品都是那样精致，上面的文字五花八门，偏偏没有一个汉字。

末了，一百万还从里面掏出来一瓶黑盖圆瓶的香水往身上喷了喷。这个香水的包装其貌不扬，气味却很独特。哪怕是在厕所里，孟肴也能感受到一种高冷而清冽的花香，好像漫山遍野长满了绿植与红玫瑰。

一百万对着孟肴扬了扬眉，举起了手中的香水，言语间流露出一丝倨傲，“这是无人区玫瑰，Byredo的经典款。”她走到了孟肴身前，突然扬起唇笑了，“你好像很喜欢？来，给你喷喷。”说话间她直接抬起手往孟肴身上喷去，孟肴急忙躲开，却还是被带上了气息。那味道在他身上是如此合适，幽幽缕缕，媚而不俗。

——在我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一百万放下了香水，她向前跨了一步，几乎和孟肴贴在一起。她卷曲的睫毛眨了眨，对着孟肴轻声呢喃：“现在，我们的气味融在一起了......”

孟肴何曾和女孩子这么近过，他吓得连连后退，最后贴上到了冰凉的墙面上。一百万像蛇一样缠了过来，她的指甲是性感的黑色，在孟肴的身体上慢慢地游移。晶莹丰厚的嘴唇凑到了孟肴的耳边，她刻意放软了语调：“你应该还没有过女朋友吧？我帮你弄出来一次，你就当今晚什么也没发生，好不好呀？”

“好的好的......”孟肴声音都哑了，他压根没听清一百万在说什么。他只感觉到少女柔软温热的胸脯挤在他身上，一波又一波，像傍晚被阳光晒暖的浪花。孟肴想要推开一百万，但他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呆滞地进入了宕机状态。

一百万的手慢慢地移到了孟肴的**，她娴熟得一揉，突然愣住了。她嘴里发出了咦的一声，眼里酝酿的叆叇情绪全部消失散尽，她往孟肴身下再次确认性地揉了一下，终于抬起头瞠目结舌地看向孟肴。

孟肴一下子清醒了，他下意识地把一百万往外一推。一百万脚上还穿着带跟的鞋，一个踉跄直接坐到了地上，孟肴急坏了，又赶紧把一百万扶了起来。他清晰地看见一百万脸上细微的情绪变化，她的难以置信逐渐退却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柳暗花明的兴奋。

孟肴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一天，刘泊对他说：就这样吧，我们互相保守秘密。可是哪里来什么互相呢？最后不过是孟肴一个人的投降。

一个刘泊就毁掉了他的高中生涯，现在再多一个人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

孟肴脑子不受控制地叫嚣了起来，他看见一百万慢慢张开了嘴，好像张开一个血盆大口。孟肴的眼眸逐渐失去了聚焦，他伸出手，死死捂住了一百万的口鼻。

孟肴的力气和男生比起来比较羸弱，但对付娇小的一百万还是绰绰有余。

——啊...对......如果她不能再开口的话，就无法威胁自己了吧。

一百万用瘦小的手用力地掐在了孟肴的手背上，孟肴吃痛得放开，他被疼痛激怒了，另一只手直接抓起一百万的头发，往墙上咚得一声撞去。

“啊！”一百万尖叫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孟肴急忙又捂住她的嘴。他的神智慢慢恢复回来，看着在自己手中脆弱挣扎的少女，孟肴开始不知所措。他要怎么办？继续下去是地狱，松开手也是地狱，一百万不可能会饶过他。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孟肴的心脏漏了一拍，拖着一百万一步一步退进了一个隔间。

门开了，一队人走了进来。

“哥，你饶了我吧，求求你了。”

孟肴居然听见了夏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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