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娅饿了。这句话在云在听来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
虽然云在和莉莉娅的关系的确有所缓和,但云在内心深处其实一直记得她的身份,一个吸血鬼。
再联系一下莉莉娅忽然出现在树上,这肯定不是忽然之间就可以办的到的,必然是早就埋伏在这里的,只不过她撞见的是云在,如果路过的是其他人……
云在的脸色陡然变的阴郁起来。看着莉莉娅。
莉莉娅也低下头,做错了事一般将两根纤细的手指比在一起,不说话,孩子也似。她之前和云在约法三章,云在负责庇护她,但她要保证不准伤害云在也不可以伤害其他的人。
这倒不是云在有多大的责任心,他收留庇护莉莉娅自然有他自己的考量,但庇护莉莉娅不代表放纵她,没有人喜欢和一个无法自制的危险人物住在一起。
“我,我很努力的控制了自己,先前那个送外卖的来的时候,我都没有吸他的血……”莉莉娅被云在这么看着,有点不服气。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她可以对云在吆五喝六,支使着他干这干那的,可云在一旦发起飙了她还真是有点撑不住。
虽然她不断告诉自己以后要他好看,可是现在的事实就是她被眼前这个凡人给镇住了!
但既然是自己先做错了事,那就暂且先忍耐他一会吧,如果他以后还敢这么……这样对我,我就咬死他!
云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觉得她脸上愧疚的表情不似做伪,于是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莉莉娅把他的手机递给了他。云在一边走在前面一边淘钥匙,“我记得冰箱里不是刚买了几斤血吗,你怎么又饿了……”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会做,而且那种血块难吃死了!”
云在买回来的自然不会是那种液体的血液可以给莉莉娅直接喝,他买的是那种猪呀,牛呀还有鸭子之类的血添加淀粉还是红薯粉之类的东西所凝结而成的血冻,方便储藏可蒸可煮也可以爆炒,很是方便。
“那是因为你不会做啦,你等着我去做给你吃,下次不要躲在树上,上次你就躲在哪里,现在又来,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嘻嘻,好,快去快去。”莉莉娅高兴的推他进去。忽然她扯住了云在的袖子,“等等,你身上什么味道?”
“我和一个同事去吃了烧烤,还能有什么味道,孜然味而已啦。”
“不对,这种味道好奇怪……嗯,一股子香水味……还有……还有……”莉莉娅走上前来,将头埋在了云在的肩上,仔仔细细的嗅着,如果不是莉莉娅这个姿势像一个缉毒的警犬胜过像一个捉奸的妻子,云在非脸红不可,但事实上云在的脸的确红了,他刚想向她解释一下他和苏巧巧之间纯洁的工作关系莉莉娅就一下推开了他,一脸严肃的问到:“云在你今天晚上是不是碰到什么邪门的东西了?”
……
张墨站起来,看着底下的那一摊浓黑的血渍,一脸冷肃。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尸毒,这种从地狱里带来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这不是吸血鬼干的,只有丧尸才会有这样的尸毒。
丧尸可以说是妖怪里最被排斥的一种族群了,妖怪们忌惮他们,吸血鬼也看不起他们,他们浑身都笼罩着恶臭的尸毒,在外人眼里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有道行的可以看穿他们的表皮,一眼看见那人类皮囊下的森森白骨。
但真正能称得上有道行的人又有多少?
很多老妖怪都无法识破他们的伪装。
这种精怪最是凶狠贪婪,吃活人血肉,有时饿了他们甚至连自己的同类也不会放过。
比起那些跟人类的生活模式相差无几的妖怪来说,这些家伙就像是一堆垃圾和定时炸弹,恶心你,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引爆。
人人都要小心翼翼的提防着。
“原来是这些东西干的……”张墨忽然抬起头,看着那个大门的地方。有几道人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
“看来张副局好像误会了什么,我们可是真的本本分分什么也没有干那……”一个有磁性却略显的阴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在黑夜里,那个男人踏出了第一步,上好的老鳄鱼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像一条恶毒的响尾蛇在吐着芯子。
张墨凭借着修行者良好的视力看清这个家伙的全貌。这个人穿的很骚气……可以说很娘气,一件修身版的白西裤,一件粉色的修身衬衣,倒也蛮符合他那小胳膊小腿小蛮腰的身材和气质,在他那张脸上罩着一张面具,白脸大眼的小丑,笑得很滑稽。剩下的几个人都无声无息的站在阴影里。
他——也许是她也说不定,扭动着腰肢花枝招展的走上前来,“哎呦,副局,不要这么紧张嘛,我们不是来搞事的,我们只是想来帮帮你。”
张墨并不露出什么惊慌意外的神色,表情依旧淡淡的,眼底颇有些玩味的看着他,“帮我,你能帮我什么?抓凶手?”
那个娘炮尴尬一笑,然后走上前来,“张副局,我知道你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但这件事我们可以发誓这绝对不是我们干的!我们也是被冤枉的,您可一定要明查秋毫,不要错怪了我们这些好人啊。”
“你们这些妖怪自称好人不觉得脸皮发烫吗?你敢保证自己手里就一件命案也没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张墨想了想,纠正道:“不,说错了,是第二次。老胡还是要比你无耻那么一点的。”
“副局你想啊,如果真是我们干的,我们为什么还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您的面前呢,怕是躲都来不及吧?”粉衬衫试图和她讲道理。
张墨笑了:“谁知道……也许你们是忘了销毁罪证所以跑来毁掉证据的也说不定。或者是为了让我不怀疑到你们的头上所以跑来拉关系……总之都不会是什么光明正大的理由。”
“那要怎么样您才可以勉强相信我们一次?”粉衬衫摊摊手无奈的说到,今天不付出一点代价怕是过不了了。
张墨的嘴角勾起,“简单呀,把你们组织的名单如实的告诉我,我一个一个核实以后你就可以摆脱嫌疑了。”
“这……”粉衬衫咬着牙沉声道:“张副局,这个,恐怕不能,您也知道我们这些团体在妖怪里的地位比较尴尬,要是把名单都交给你,我们会有很大的麻烦。”
“你们要没有麻烦我一点都不关心,但如果你不配合我,那你们今天就统统给我留下来吧。”张墨的凤目中杀机涌起。
粉衬衫和后面的小喽啰们对视了一眼,他们其中的两个留在了外面,把那张办公椅给撤走拉下了卷帘门。剩下的大概有十四五个都和粉衬衫一起留在里面。
那粉衬衫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妩媚”的脸,这张脸很美,但长在一个男人的身上说真的很有些惊悚。
他翘着兰花指拨弄这额前的那一撇斜刘海,细声道:“张副局,本来我们想给您一点面子的,但今天这是你自找的,可怨不得我们……”
“给我面子?”张墨嗤笑一声:“我倒想看看你们这帮杂碎怎么给我面子。”
“呦,我看你长得这么细皮嫩肉,在丧尸一族里也算是不容易啊,以前卖屁股的?”
“你!”粉衬衫暴怒,怒喝了一声朝张墨冲撞而去。
其余人在心里纷纷为张墨默哀,这个粉衬衫虽然娘,但是实力却是扎扎实实的摆在那里的,要不然也轮不到他来主掌一个地方的势力。
在妖怪里面,最起码是在一个片区里,粉衬衫已经无敌了,他很自信的捏指成抓,手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骨质化,带着一阵狂风跃起,要将这个比他还美上三分的女人的脸给撕成碎片!
在他的利爪要触及张墨的瞬间,张墨化为一道残影,肘击粉衬衫的腹部,粉衬衫受到剧痛,腹部像煮熟的大虾一样弓起,攻势稍微凝滞了一下,而后张墨狠狠的提起他的衣领,一把将他丢出了十米开外!然后一跃而起,一脚踩在他的脑颅上,骨裂的声音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
如果莉莉娅在这里一定会惊讶,这是她最喜欢的一种攻击方式。以最纯粹的暴力直接碾碎对手!
“虽然暴力了一点,不过……我喜欢。”张墨舔了一下那诱人的嘴唇,目光灼灼的望着剩下的人。
所有人都同时后退了一步。
在云在家里。小厨房里一顿哐当哐当的声响终于沉寂下来。云在端着一盘炒猪血从里面走出来,放在了莉莉娅面前。
莉莉娅迫不及待的用调羹挖了一勺,尝了尝,眉开眼笑:“还可以。”
云在切了一点酸菜和辣椒用来炒猪血,虽说是第一次炒,但感觉还不赖,云在本来就在厨艺方面很有天赋。
莉莉娅挖了几勺子下去,放进嘴里,露出幸福的神色,云在发现其实她还是很容易就可以满足的。只要有吃的莉莉娅什么也不挑。云在淡笑着,提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猪血到嘴里,细细的咀嚼,问到:“刚才你怎么说到一半又不说了?我还真碰上一些奇怪的东西最近。”
莉莉娅瞪眼,对云在虎口夺食的行为十分不满,用勺子打掉了他的筷子。“什么呀?”
“……”云在对这个护食的家伙很无语,坐正了姿势,“我看见了一个骷髅,一个活生生的骷髅。”
可以行走可以说话,可不是活生生的嘛?
“诶,你见过这样的没有?”
莉莉娅停下来筷子,眯起眼睛看着他,“你确定你是的的确确看见了?”
“对呀,我亲眼看见的!”
“嘶,”莉莉娅没有问他具体的事情反而很奇怪的看着他,“那是你们说的丧尸,就是埋在坟墓里最后成了精的东西……诶,不对呀云在,你一个凡人你怎么可以看见他的本体,你身上有秘密呀……难道你也是一个妖怪?”她很专注的盯着他的脸好像要把他瞧出一朵花花来。
“你看啊,你奇怪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先说你的血,那简直就是毒药,要不是我,其他的吸血鬼喝了早嗝屁了!还有还有,你平时怂不拉基的,可有时候又偏偏特别暴躁,连我你都敢顶撞,换成一个正常点的人不说彩衣娱亲、膝前尽孝也会战战兢兢的吧?
你看你看,你还敢瞪我!这就充分说明了你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起码心脏很强大,这说明你潜意识里觉得我们是一种人……”
“你还会成语——等一下谁和你们是一种人啊?再说了,你们也是人吗……”
“你几个意思?!”莉莉娅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直接把他给拍了下去,“别打岔,听我说完。
可这么一说也不太对呀,我见过可以完全收敛自己气息的妖怪,可我没有见过你这么怂这么面的妖怪,如果你是妖怪,那你看见我的时候就完全不用露出害怕的表情才对……”
“……”云在说:“听你的意思我应该庆幸?”
“哼哼,你说嘞。”
“那还是算了,遇到你开始我就倒霉不断,庆幸个屁!”
莉莉娅怒了:“云在!你想死是不是?你是不是有病啊?啊?!”
云在毫不在乎:“你有药啊?”
“是不是我有你就吃。”莉莉娅从旁边柜子里拿了一罐六味地黄丸“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吃啊!不吃我给你灌下去。”
“……”云在瞬间给跪了,谁放哪里的六味地黄丸?!
大大的内衣店里乒乓声四作,守在外面的两个小卒子听声音就可以想象到那个漂亮的娘们被大家玩的有多惨。
粉衬衫这个人还是非常狠的,他摘下了面具露了真容,就说明里面那个女人没有活路了。
谁让她来着……
“要不要这么狠,地砖都打碎了吧?”宋兵甲咂舌。
炮灰乙瞟了他一眼,小声说:“你安分点吧,让他知道你在外面瞎bb,他不得削死你。”
“诶,不对呀,怎么光听到咱们的人惨叫了?”
“是啊,要不看看?”
他刚说完,卷帘门就被“砰”的一声踢倒,注意,是踢倒!整个门都被踢的飞离,拍苍蝇一样将宋兵甲和炮灰乙拍倒在地。
张墨提溜着那个已经晕倒过去身上头上挂满内衣的粉衬衫,扔到了倒地的卷帘门上。
粉衬衫的口鼻溢血,手臂和腿以一个很诡异的姿势扭曲着。显然是被硬生生砸断的!
张墨看到那两个已经傻掉了的倒霉蛋,眼睛一亮,“还有两个。”
她十分霸气的一脚踏在炮灰乙的胸前,指指他们,说:“现在你们给我听好了,我给你们一个从良的机会,我问一句你们答一句,不许撒谎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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