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坏孩子

回忆里-------。

雨很大。

雨滴开始晃的我有些睁不开眼睛了。

比这个更糟糕的是，我此刻被六个手拿砍刀的小混混，堵在一条胡同里。

在过两条胡同我就可以到家了，可是现在，唉~。望着那些，慢慢靠过来的狰狞面孔，我不禁暗暗叹息道。

其中一个嗓子较尖的家伙，喊了声“上！”，他们就挥舞着明晃晃的砍刀，叫嚣着冲我砍了过来。我手中没有武器，只能躲闪。但我在躲闪之中，也用自己的方式撂倒了四个。可是我胳膊也受了伤，溅出了很多血。

“好痛。”我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胳膊，慢慢靠向墙壁，我全身的汗水，混合着雨水滑落。正在心里不断劝慰自己能挺住的时候，迎面又突然劈来了一把砍刀。我的心一慌竟用手去隔挡，手刚伸出去的时候我就意识到，完了，这条胳膊绝对要废！

就在我绝望之际，忽然，一把没有打开的雨伞，迎面挡开了这把劈来的刀。砍刀砍到雨伞上，震得雨伞上雨花四起，“啪”的一声，那个砍我的小子，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被人踢出半米远，然后他抽搐几下就伏在雨窝当中不动了。

杨天振那高大魁梧的身姿，就像神一样的，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又使用了武警中的小擒拿手，瞬间就制服了另一个朝我们砍来的小子。时间，仅用了三秒，绝对的秒杀。

他那凌厉的搏击动作，和眼神，让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力量和速度的结合。那也是我第一次对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产生了崇拜之情。（之前我只崇拜——李小龙，可惜他死了。）

其实他是一个星期之前搬过来的。

期间我妈妈知道了他是个派出所的警察后，就想尽办法求他教育我，至于怎么“教育”我，我妈妈说他可以随便。

我本来是恨我妈妈的，可当我看见她转头间眼中的泪水，和那眼角加深的鱼尾纹，我的心，就又在颤抖。可又能怎么办呢？谁可以教教我？谁可以挽救我？谁能？

他当时并没有答应我妈的要求，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一句语言，一个表情的，就走了-------。

雨后，小饭店。

周围是温暖而又潮湿的空气，还有坐在我对面的杨天震。

他是一个长的极其粗犷豪放的汉子，一脸络腮胡。一米八以上的个头，魁梧的体魄，充满着爆发力。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永远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仿佛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一样。

总之他，就是传说中的那种，让人看一眼，就会被他的气势给震慑住的人。

刚才他打电话，叫了所里的几个弟兄，把那几个混混押回去后，就把我领到医疗社区，做了上药包扎，然后，就又把我带到了这里。

一杯酒下肚后，他目光闪动，突然问我：“要不要喝一杯？”我无言的摇头。

他微笑了一下，继续喝他的第二杯。

杯空后，他把酒杯递过来说：“麻烦你，给我倒杯酒吧？”我没说什么，只是给他倒酒。

在给他倒酒的时候，他又突然盯着我说：“我感觉你不象坏孩子。”我边倒酒，边表情淡然的回答道：“也从没有人说过我是好孩子。”

他把左胳膊放到桌子上，身子倾前，很正色的看着我说：“为什么打架？觉得只有这样才可以证明自己比别人强？”

（其实他在我的面前，从没有谈过我妈妈求过他教育我的事，上次只是我碰巧看到他们的谈话，或许，我妈之前或之后，求过他很多次也说不定。）

我低着头，淡淡的说：“不是。”良久后，我又说：“从来我都是个没出息的人！”

到十八岁之前，我都是这样认为自己的。因为在学校里，我的学习成绩不好，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十足的“差生”。

我也纳闷了，怎么我跟现在的教育事业总是唱反调？他们看好的数理化，我是样样不行。他们不被看好的美术`唱歌`体育，我却是样样精通。

我也时常上网，有时看看网络小说什么的，为此，我觉得我如果也能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去修真，去穿越之类的就好了。可现实就是现实，现实里，我依然是个“差生”。

我的脸皮也常常被我们老师拿来形容，他形容为“怎么整天厚的跟城墙似的，也不知道脸红？”整天？呵呵-----（苦笑），其实每个人都有脸皮薄的时候，我也有，只是你们看不到而已。

我也是个人，有人的感情，受到批评教育也会自卑，也会难受，尤其是当看到我年迈的母亲，也在被老师“批评教育”的时候-------。那更是无言的痛苦。

我妈从来不打我，她总是苦口婆心的教育我。可我却渐渐开始学会了打架。

一开始，我并不在乎输赢，就算被打也无所谓，因为我只是在享受疼痛。因为我发现，肉体上的疼痛，原来可以暂时抚平心灵上的，那无言的——痛苦。

只是后来我又特别想赢，因为我又想证明一件事，那就是我究竟是不是一个废人？我是不是还可以通过自己的方式，在挽救自己一次？不过，在别人的眼里，我从此也就变成“坏”孩子了。

我只想挽救自己一次，看看是不是在自己的努力下可以成功一次，我需要自己给自己，一次自信的机会，一次证明的机会。谁也帮不了我，我只有自己解脱。不然，我这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来的。

杨天震听完我的叙述，抱着他那宽厚的肩膀，看了我有老半天，就仿佛鉴赏一样商品一样。然后眉头一扬，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样有意思的想法？没想到，没想到，哈哈----。”

可是，他忽然又正色道。“成功的方式有很多种，你为什么偏偏选这一种？”

我看着他的眼睛缓缓的说：“因为这种方式最直接，还有，其实也是我最怕的一种，你懂吗？”

也许是我淡淡的忧愁感染了他，他脸色缓和下来说：“不错，越怕的事情越要去干，这样以后才不会有怕的事情，来，干！呵呵-------。”

后来的事情我有些记不清了，因为在不知不觉中，我居然和他喝起酒来，而且喝的还很高兴。

我只记得他两句话。他说：“以后你想打架，我就教你打架。”就在他的指导下，我的打架功夫越来越厉害，可我却也发现，我打架的次数却在明显的减少了。

怎么回事？后来我才明白，是杨天振在教我打架的同时，也同样在给我灌输，一种做人的思想与理念，他用打架本身来告诉我，这是一个万不得已才可以做的选择。

最有意思的是他还教我模仿，让我假扮身边的人，还鼓励我做到惟妙惟屑。那段时间，也是我和他最开心的一段时间。只到他后来越来越不开心。

后来的那个晚上，他打电话让我出来，还是那个小店，还是喝酒。

那天我们谈了很多很多，谈的东西从天南到地北，又到房子的价钱，甚至孩子的教育问题。总之是什么都谈，谈着谈着，他就谈到了一项，我最感兴趣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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