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问了,好像又和那个被他刻意藏起来的人有了重叠。www.dizhu.org
唯果恍惚又看见那个在群雄逐鹿的T大里有资格被称为天才中的天才的少年
唯果透过他,好像有万千灰蒙蒙的铺天盖地的沙土冲袭,让他一时意识恍惚,看到那个总是一身灰衣长袖,高瘦到骨感的年轻人,隔壁系的教授都忍不住饭间打听一二的学生。
就是这么一个人,冷冷地看着你的时候,好像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但你只要有点耐心,慢慢的伸出手,一点一点煨热磨蹭,就知道看起来浑身是刺的人,其实竖着自己绵软软的触手,张牙舞爪的,拒绝着便宜的的接触和草率的离别。
那时候他以为谁都是一样的,只是恰好他遇上了他,偶然获得了青睐和赏赐,值得高兴上一阵,至于其间种种,“已得到”的人,能有多大的心思花在触手可及的东西上?
左天煜刚才是有些炸裂,呆滞的一大部分原因在于脑海里迥异的两个声音——一个不住教唆,去啊,他没讨厌你,记着你这么久,他心里有你,他心里那个人是你——一个讥笑不已,到现在还不知分寸,他喜欢的人怎么可能是你,他的深情告白永远都不是你的,怎么还这么抬举自己?
一瞬间,出鞘的七魂八魄被击回了壳,飘到半空的灵魂重重的压了回来——他怎么忘记了他的心上人——出于某种原因一直错过心上人亲手烹饪的佳肴的——或许就是那个被自己撞见唯果深情表白的女生。dizhu.org
是啊,那个女生,左天煜还记得短发干练清爽,有着谁都想夸上一句的好性格。
方才炙热的心,像被兜头浇下一瓢冰水。
相貌清俊的人,眉梢狠狠压下去,带着些破釜沉舟的意味,转而又有些无奈的悲伤:“你怎么不明白,我有个这么多年放在心尖上的人,他看起来像只小狐狸,聪明到人人都羡慕,但是在小狐狸还是一只没有我的小小狐狸的时候,遇见的坏人让他对这个世界都失去了安全感,在他的世界里,人跟人之间的交往是一项风险很高的极限运动。但他不介意我坐在他旁边,不介意听我的絮叨,不介意喝我递过去的饮料,我很后悔,没有早早发现,狐狸讷讷地递过来的利爪是他自保的唯一武器,我很害怕——你说,他还愿意接受我吗?”
唯果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干净的一双眼:“你觉得呢?”
胃里翻腾搅动,第一次新书发布会的现场,他也没有紧张到这种地步。这个表白太草率,层层叠叠堆积到身上的几乎让他麻木的绝望混搅着失而复得的惊喜冲破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打乱了他反复衡量谨小慎微的打算。
被热切的目光看着的人,心里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是啊,你爱的是,,,是你的狐狸。
左天煜想,唯果总是温柔的,哪怕是拒绝,是面对这么一个心怀不轨的自己,用的也是最温和的法子。
但他又想到,这世界上最残忍的便是这温和了吧。
你听,他说,看,即使我吻过你,即使我把你搂在怀里,你仍旧不会是我喜欢的那个,如果是要这样子让自己清醒过来放弃的话,那倒真是成功了一半——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从来没有把喜欢放在我身上半点,毕竟那轻柔如低语的深情,你从来没有给过我——我又那里来得放弃你的能力,毕竟.即使我孤身一人,支持我走下去,走的踏实又漂亮的人,依旧是你。
漂亮的眼睛灰暗下去。
他闭了闭眼:
“当然,你这么好,我想他不会舍得拒绝你的。”
旋即落入一个紧到有点过分的怀抱,怀抱的主人好像有抑制不住的汹涌的欣喜,只能通过这紧紧施与的力道表达。
“我明白了。”怀里的人蹭着他的脖颈,轻轻地说:“果哥,你们一定要幸福。”
低低的尾音夹杂不易察觉的哽咽,他感觉到肩窝被人用力蹭了一下,怀里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大。
。。。。
唯果心里一震,迅速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对话,后知后觉这是误会大发了。
连忙抱着人站起来,一低头却发现他眼角飞红,心里如万千羊驼飞驰,赶忙扣着下巴,抬起他的脸,去吻那一角脆弱的红。
左天煜觉得他抱得太紧,箍得他胸口胀痛无比,话音落罢,微微挣开,这才发觉胸口肆虐的苦涩好像转移到了眼前,眼睛酸涩无比。
但旁边的人好像不满意,用力紧了紧,一个有点急切的声音贴着他的耳膜传进心里:“我说的是你,是你。”
没来由的,左天煜从这话里听出了三分怒气。
然后,他已经迟钝到简直侮辱其天才称号的大脑,才开始咀嚼这句话的意思,并且矜贵地表达了罢工的合理抗议。
温热潮湿的气息冲他压下来的时候,这位前天才学者抽空想了想,自从碰见这个人,他当机的频率是在有点令人发指。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