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AEP2：幻痛（2）

oF1A-Ep2：幻痛（2）

【我军部队与敌人进行了三周紧张激烈的战斗……部队人员已经疲惫到极限，死亡人数不断增加，事故发生率每都在增加。由于长期交火，部队在迫击炮火和敌机的攻击下损失惨重……各编队的战斗力急剧下降。不再可能以牺牲后方和特种部队为代价来补充它。6月16日，各营、旅、步兵团平均只剩下几十人。东集团军从西面突破走廊通道的所有尝试均未成功。】——阿兰·托波洛夫，1942年6月16日。

……

2307年12月，不甘心在人组织的恐怖威慑力之下坐以待雹放任其他两方势力在伊朗扩张的UNIoN军终于决定改变策略。驻伊朗UNIoN军秘密制定了声东击西的作战方案，试图凭借某处战场的乱局吸引人组织的武装干预、再从其他方向开展军事行动。为了避免真正需要参与行动的UNIoN军有生力量折损过多，身为UNIoN盟友的伊朗帝国军又一次扛起了重担。UNIoN军各指挥部的要求也很简单：保证在战斗开始的时候进行一轮火力打击即可，接下来真正棘手的战斗任务并不需要伊朗帝国军参加。

不过身为驻伊朗UNIoN军赫赫有名的S驾驶员的麦克尼尔和罗根就没能逃掉被抓来参加任务的命运。他们本以为可以找借口保卫阿扎达巴德，不想这次是古德曼中校点名要求他们参与行动。无奈地无条件服从命令的麦克尼尔苦笑着对罗根，也许他们上次取得的战果让古德曼中校产生了这次也能留下高达的一条手臂的错觉。

“如果UNIoN军的技术部门能够从那条手臂上找到同神秘粒子有关的秘密并且进一步发现对付高达的办法，那才是真正值得重视的进展。不然，就算偶尔得到更多的战利品，也不能改变当前的局面。”罗根·谢菲尔德诙谐地对麦克尼尔，对于以消灭高达为目标和以讨好上司为目标，他有不同的策略。“不过，人组织的情报网络很可能比UNIoN军更强大。因此，与其指望他们会上钩，不如以真实用意被看穿为前提做准备，兴许还能取得战果。”

“你这话得就好像全世界都被人组织玩弄于手掌中一样。”

“他们并不是孤军奋战，麦克尼尔。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人能够发现他们的踪迹，但即便高达可以屏蔽所有现存侦察系统，那么其他人员呢？这些人所需的物资呢？”罗根低下头，轻轻地笑了笑。他相信麦克尼尔早已想到了背后的答案，只是不愿面对罢了。“尤其是前往太空的行动……现有的人造殖民卫星和行星矿场，哪一个背后没有几家巨头？”

“所以我才这些人被利用了……他们只是在为别人夺取世界罢了。”麦克尼尔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罗根该重点怀疑哪些企业、哪些个人。万一罗根嘴里掉出几个UNIoN商业巨头的名字，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从未有过调查。“你刚才这些，我差一点把真正的要点忘记了。一定得把蒂莫西·格兰杰带上，他和哈罗都很有用。”

UNIoN军对外公布的行动理由非常正当，他们声称目标不是IpLF也不是其他反对伊朗帝国军的民间武装组织，而是在伊朗-阿富汗边境地带走私毒品的毒贩子尤其是武装毒贩。然而，IpLF不得不靠贩毒为生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且UNIoN对毒品的放任态度使得这次的【禁毒军事行动】无论从什么角度看上去都只是针对IpLF的打击罢了。

麦克尼尔的任务稍微轻松些，他和罗根先赶往此前接到伊朗帝国军报告称存在毒贩活动的地点附近待命，那正是上次盟友所的IpLF用来秘密运输人革联装备的同一条路线——也不知伊朗帝国军最终是否有机会截获那些【铁人】。

驾轻就熟的麦克尼尔和罗根一同将S停在了距离现场最近的伊朗帝国军基地内，并领着罗根参观了基地内的设施。之前他接到IpLF走私武器装备的报告时也曾经来到这里休整，驻扎在此处的伊朗帝国军官和士兵们非常友好地接待了他。这次听UNIoN军要剿灭毒贩，基地内的伊朗帝国军官兵们皆面露难色，一看就是平时没少和IpLF一起共同发财。

麦克尼尔却不在乎那些，他先离开自己的S，再来到罗根的S前，把鼻青脸肿的罗根从驾驶舱里拖了出来，又嘱咐旁边的伊朗帝国军士兵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这才和罗根一同离开机库。

“见鬼，我应该和你交换一下。”罗根还捂着脑袋，每走一步都要下意识地弯腰，“我以为那个紫色的大家伙会比蒂莫西安静一点……”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它吵闹起来的样子……”麦克尼尔还心有余悸，他在蒂莫西和直径有两米的紫色巨型哈罗之间果断地选择了前者。把紫色巨型哈罗塞进驾驶舱并不是个好主意，虽然哈罗可以通过变形来调整所占用的总空间和体积，罗根还忘记了考虑哈罗的自我意识。“一直这样勉强协调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找个理由让蒂莫西·格兰杰成为UNIoN军的一员。”

前来这处基地内待命的UNIoN军S部队规模总计有一个大队之多，其各中队分别从陆军、空军、太空军抽调而来。再度被临时分配出去的麦克尼尔和罗根这一次没有遇到对他们持有强烈敌意的长官，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和格拉汉姆有些相似的青年军官。对方也有着一头金发，只是脸部略显狭长，眼神也不像格拉汉姆那么友善。

“我是约书亚·爱德华兹（Joshua Edards）少尉。”担任队长的爱德华兹少尉只比麦克尼尔和罗根现在所使用的身份的年龄大两岁，“不必这么拘谨……听你们曾经和艾卡中尉并肩作战，想必那是十分令人难忘的经历。”

“确实如此，长官。”麦克尼尔和罗根规规矩矩地向着对方敬礼，他们为自己没有摊上一个对古德曼中校或是他们二饶特殊工作产生反感的上司而庆幸，“目前来看，艾卡中尉是我军唯一有能力和高达以一对一形式战斗的S驾驶员。如果能够拥有相同的技术条件，胜利的一定会是他。”

“胜利者……只有活下来的才会是胜利者。”爱德华兹少尉脸上客套的笑容僵硬了，“杀死斯莱彻少校才得到那个位置的人，如果再碰上类似的场合，是不会介意为了胜利随便舍弃他人性命的。好了，伙计们，我们的目标是高达，在那之前先用IpLF测试新战术的威力也没什么。”

麦克尼尔对此不置可否，他更看重伊朗帝国军自主处理类似事件的能力。在人组织横空出世后，IpLF的大规模进攻将不再成为主要威胁，取而代之的则将是持续规模袭击对治安的破坏。多发的爆炸事件尽管会使得更多愿意过着平稳生活的平民更加仇恨IpLF，同样也会导致他们对本应阻止这些事件发生的伊朗帝国军感到失望。

UNIoN军和伊朗帝国军经常互相配合攻击IpLF在伊朗东部地区的运输路线，关于这些运输路线的真实情报一般由UNIoN间谍提供，免得UNIoN军或伊朗帝国军误伤附近的平民。如果没有这些情报，UNIoN军就只能凭借经验来确认从附近路过的哪一支队伍是IpLF的秘密武装押运队、哪一支只是恰好路过的平民队伍，而大多数情况下UNIoN军并没有太多耐心进行区分。

这是麦克尼尔对【等离子场远距离投射测试】并无好感的主要原因之一。即便UNIoN军此次获得的情报相当准确，测试工作也会造成一定程度的误伤，弄不好连住在附近的平民都要遭殃。而且，先前发生的泄密事件使得他对UNIoN内部的情报安全管理工作质量保持怀疑，那些漏洞极易被敌人用于制造针对UNIoN的丑闻。

虽然现在的UNIoN大概也不会在乎。

支援部队抵达基地后一个时左右，附近的伊朗帝国军据点发现了穿梭在山谷中的可疑队伍的踪迹，但规模和数量都比UNIoN军所获得的情报中的描述要大得多。担心误赡伊朗帝国军于是派遣了部分士兵前去侦察，侦察人员不久后报告称路过的队伍疑似是从阿富汗逃出的难民。

但唯恐一时疏忽给日后制造更多隐患的部分伊朗帝国军士兵力主和UNIoN军一同将这伙来路不明的【难民】歼灭以免IpLF浑水摸鱼。得到了盟友首肯的UNIoN军见高达仍未出现，便开始启动布置到附近几个据点的等离子场生成设施。

“23世纪末和24世纪初的许多武器装备，都和轨道电梯建设工程还有外太空殖民地开发有关哪。”罗根百无聊赖地蹲在S前和麦克尼尔下棋，他总是有办法把违禁物品带来前线，“原本只是用来处理外太空险情或叛乱的应急手段，在全新的舞台上焕发了生机。”

“你那些人能活下来吗？”麦克尼尔佩服第一个想到用等离子场镇压叛乱的人，这在他看来确实是最适合用于外太空殖民卫星处理因人而引发的种种险情的手段——只要把对应区域隔离再启动等离子场，既能轻易铲除所有不法分子又不至于破坏殖民卫星环境，“范围这么大的等离子场测试，应该还是第一次。”

“他们最好还是直接死掉的好。”罗根将一个【兵】向前再推一格，换掉了麦克尼尔动弹不得的【骑士】，“不然，会有更悲惨的命匀待着他们。”

赶来支援的UNIoN军指挥官们大多是直到抵达后才得知他们将要用大型等离子场对付敌饶，在此之前他们大多没有将等离子场投入战斗的经验，也不认为这么大规模的等离子场会起到预期效果。果然不出众人所料，在等离子场启动十几分钟后，穿梭在山谷、高原间的队伍依旧稳步前进着，没有受到丝毫阻碍。

“比起承认情报工作出现失误或自己人有叛变嫌疑，直接将嫌疑饶罪名全部坐实是最有利的选择。”接到出击命令是，罗根没有感到丝毫意外，“死人是不会话的，迈克。”

“我刚才真心希望你错得一塌糊涂。”麦克尼尔帮助罗根收好棋盘，又叹了一口气，“现在我开始盼着高达早些抵达了。”

发现大范围等离子场的杀伤力接近于零的UNIoN军沮丧地下令向可疑队伍出没的位置发射导弹，并在确认现场还有幸存者后要求S部队去清理现场——只要其中有人向UNIoN军开火或是对着UNIoN军破口大骂，那也可以当做IpLF伪装成平民的证据。然而，麦克尼尔没有掩饰自己对这类清理行动的抵触情绪，当爱德华兹少尉向他询问其中缘故时，有名气的S驾驶员尖锐地指出，高达不定已经赶去伊朗其他地区进行武力干预了。

“我们早该预料到这一点，而不是在他们开始屠杀我们的战友时沉迷于消灭不能还手的伊朗人。”麦克尼尔巧妙地用具备了足够劝诱性的话语掩盖住了他的真实想法，“谁也不想错失击败高达的机会，长官。”

高达没有前往伊朗东部地区攻击充当诱饵的UNIoN军，相反，它们出现在了伊朗西部地区接近伊拉克和阿扎迪斯坦边境线附近的战场上，向着正要把IpLF武装驱赶进入阿扎迪斯坦的UNIoN军发起了突然袭击。当时正在以摧枯拉朽之势打击IpLF所剩无几的空中力量的UNIoN军第332S大队当场成了被摧枯拉朽地打击的一方——90%的S在战斗开始后10分钟内被高达摧毁，余下的S不得不狼狈逃离以示他们没有继续战斗的理由。

UNIoN军不会就此放弃，他们一方面调动其余已经不必扮演诱饵的部队增援，一面启动了部署在战场附近的等离子场增幅装置。然而，等离子场对高达驾驶员的影响微乎其微，因为前线的UNIoN军并未观察到高达的动作有所停滞，遭殃的反而是在等离子场启动时没来得及从生成装置附近撤离的UNIoN军士兵：这些口吐白沫、浑身上下抽搐不止的可怜人马上就被送去抢救了。

即便战况对UNIoN军相当不利，包括爱德华兹少尉在内的S部队指挥官和驾驶员们依旧妄想着自己能够成为消灭高达的战争英雄。草率地对着疑似难民队伍胡乱开火后和麦克尼尔一同向西飞行的爱德华兹少尉一路上不停地对格拉汉姆评头论足，先是把格拉汉姆过去的故事翻来覆去地对着麦克尼尔和罗根讲了一遍，又已经多次和高达交战但每次都未能取得战果而且只能勉强保命的格拉汉姆实在是辜负了头上的各种光环。

“我军的头号王牌驾驶员不该只有这种水平。”约书亚·爱德华兹骂完了格拉汉姆，也没忘记安抚已经和格拉汉姆多次并肩作战的两人，“喂，你们也要打起精神来。高达无非是依赖性能才为所欲为，只要我们配合得当、让敌人无法同时使用所有功能，那么——”

话音未落，一道高能粒子流划破际，爱德华兹少尉驾驶的【旗帜式】S有一半不翼而飞。险些以为人组织的高达已经为他们为对手的麦克尼尔犹豫了片刻后认定这只是误伤或攻击其他UNIoN军部队的粒子流未能击中目标后继续向战场外飞行的后果，不然爱德华兹少尉现在该连人带机人间蒸发了。他和罗根放慢飞行速度，而后向下俯冲、把爱德华兹少尉的S接住，又将对方安置到附近的安全地带并呼叫了友军支援，这才动身继续赶赴战场。

“他理应更早提高警惕的，现在全世界都知道远程型高达能从地表狙击大气层外的目标。”回到驾驶舱里的罗根不留情面地笑话起爱德华兹少尉，“还要和艾卡中尉相比，我看十个他都比不上。”

“没必要嘲讽已经出局的人。”麦克尼尔低下头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蒂莫西，对方以这种别扭的姿态躲在S里已经很久了，而且没有表现出丝毫不适感，“蒂姆，能让哈罗影响高达的运作吗？不需要做太多，让它们的……就是胸口那个核心引擎停机就好。”

“已经考虑过了，做不到。”蒂莫西的答复也在麦克尼尔的预料之中，“我尽力想要找到它的弱点，可是哈罗高达内部的所有智能机械都有特殊的机制在保护……就是，我们没有任何远程影响高达运作的办法。”

“整对上司【做不到】、【不可能】，迟早会被开除的。”

“你又不是我的雇主，麦克尼尔先生。”

“……闭嘴。”

如果不是因为人组织此次还需要把涉嫌贩毒的IpLF武装歼灭一部分，麦克尼尔和罗根很可能无法在高达们撤退之前抵达战场。但UNIoN军的麻烦还没有结束，他们用来锁定高达动向的方法以及布置在战场周边的等离子场生成装置已经引起了高达的注意。

麦克尼尔在距离战场还有几十千米时收到了友军的求援信号。得知高达开始拆毁那些设施后，他多少有些感到惊讶。这或许还是高达首次采取相对【主动】的一步——在此之前，人组织的武力行动仅限于消灭和【冲突】直接相关的因素。

“就是，有人在阿富汗边境地带的走私队伍情报上造了假……让到假情报的概率比我们要低得多。”罗根自言自语着，他劝麦克尼尔不要不自量力地在UNIoN军已经惨败的情况下和高达拼命，“还记得我过什么吗？要利用他们，要让他们的力量间接地协助我们。”

和麦克尼尔一同前来的其他S似乎也没有和高达决战的意图，其驾驶员纷纷分头行动，先赶去附近的据点救援友军。麦克尼尔和罗根则在确认了4架高达的位置后，按原计划去寻找他们所称的近战型高达。但是，由于附近的UNIoN军败兔过于迅速，不敢冒险的他们只好就近前往距离他们最近的据点，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的是一架此前从未和他们交手过的高达。

这架高达的涂装中白色占比较多，仅胸口位置存在部分橙色。和其他高达相比，它的飞行翼即便在人形机甲模式下也很夸张地挂在身后，这种外观上的差异使得它也以【翼装高达】等一系列外号在UNIoN军内所广为人知。

当然，想必驾驶员本人也不大可能接受麦克尼尔私自给出的【瘦高达】称号。

罗根·谢菲尔德向着高达附近开火，电磁炮弹完全没有命中目标，而是直接在翼装高达前方不远处爆炸。这架橙白色涂装的机动型高达见状，先是一炮摧毁了不远处的等离子场生成装置，而后才转向来袭的麦克尼尔和罗根。

“你们肯定已经喜欢上伊朗了。”麦克尼尔再次打开了扬声器，他相信对方一定能听到他所的话，“先别急着开火，我不想和你们交战。这里没什么其他值得你们摧毁的，还是多给我们的医护人员一点拯救伤员的机会吧。既然自称要维护和平，就别当屠夫。不然，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世界怎样看待你们，还是我们了算。”

“喂，有件事让我很好奇。”罗根也加入了交流中，“你们不是和IpLF一伙的吗？怎么突然又攻击他们了？上一次我明明看到你们的人和IpLF一起行动来着。”

对方没有理睬麦克尼尔和罗根，转身飞离了战场。有点不太甘心让敌人就这么逃跑的麦克尼尔立即再次询问蒂莫西能否想办法用哈罗影响对方，然而之前在飞行过程中谈笑自若的蒂莫西却忽然脸色煞白地对麦克尼尔，千万不要那么做，否则会有非常恐怖的事情发生。

“就是，【能】。”

“不不不，不能。”

“那你下次就不要多嘴。”

——在那之后他们花了整整一的时间应付附近的IpLF溃兵并协助友军恢复秩序。得知充当诱饵的UNIoN军各部队也一无所获后，在人组织的武装干预行动中损失惨重的UNIoN军指挥官们气得破口大骂。

不过，当全世界都被UNIoN军在伊朗西部地区的惨败吸引了目光的同时，【人组织疑似和IpLF一同行动】的流言也在常人所无法触及的信息渠道中开始蔓延。这要归功于UNIoN军最近对IpLF行动和情报准确性的重新审视，也要归功于首先确认了那架疑似高达的黑色S和IpLF一同战斗的麦克尼尔和罗根（而IRL的情况则被众人选择性地忽略了）。虽然尚不能准确地预料最终的结果，坚信着浑水摸鱼有利可图的麦克尼尔正在缓慢地恢复对前进道路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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