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目标。”
白色鸭舌帽也遮不住卡库的长方体鼻子，他双手插兜，站立于港口最高的一栋楼层顶端，鸟瞰着下方的场景。
在港口空旷的低坡上，站着的正是戴维·琼斯一伙与草帽一伙。
那场冲突，他全程看在眼里，嘴角含笑。
卡库从橘色夹克中取出一只电话虫，放在手心，拨打了一个电话，“瘪咧瘪咧瘪咧”的声音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接通了。
电话虫那一边保持着“CP9”谍报特工组织的习惯，沉默着，并不轻易开口。
“长颈鹿在吃玉米粒。”这是卡库约定好的暗号，好让对方第一时间就知道卡库这边是安全的，并没有被胁迫。
“鸽子在吃树叶。”“CP9”头号特工罗布·路奇用冷漠的语气回答，又询问道，“有什么事不能等到回去再说？”
路奇与卡库目前在“水之都”同一家公司——卡雷拉公司内卧底，他们完全可以回到公司，或另外约一个地点详谈。
正因为反常，路奇敏锐地察觉到，卡库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猜猜老朽发现了谁？”卡库老气横秋，轻挑眉毛，“你一定猜不到。”
“不要废话了。”路奇喜欢干脆利落。
“是妮可·罗宾。”
“谁？”
“不敢相信吧，‘奥哈拉的遗民’、‘恶魔之子’妮可·罗宾，现在就在‘水之都’的港口。老朽确认了好几遍，才确认是她。”
路奇沉默了一阵，似乎在思索，然后才说：“确实猜不到……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天知道，大概又是勾搭上哪一支海贼团了吧？她总是像寄生虫一样生活。不过，她好像遇到了麻烦，碰到了戴维·琼斯一伙。”
“戴维·琼斯……是那个击败了‘七武海’之一的克洛克达尔，然后又销声匿迹的海贼。”
“他现在可是悬赏金1亿5000万贝利的大海贼啦。”卡库的语气像是在引诱路奇出手一样。
“戴维·琼斯要对妮可·罗宾做什么？”
“没什么。我看他们已经分开了，妮可·罗宾估计用某些方法说服了戴维·琼斯，毕竟戴维·琼斯在情报里可是一个怪人。”
抢钱的数额随意，目标也随意，不占地盘，不执著于杀戮，除非那个人拦在面前，又对他而言毫无价值，根据卡普中将手下一个喽啰供述，他喜欢契约交易。
很难想象，一个海贼竟然会有契约精神。这样的海贼，难道不是怪人吗？
不过，很多闯出名气的海贼，多多少少都有些怪癖，比如罗杰曾因有人说船员坏话而毁灭一支王国军，纽盖特在舰队里组建海上家庭，最喜欢别人叫他“老爹”。
“我和卡莉法、布鲁诺说一声，尽量在不影响卧底任务的前提下秘密逮捕妮可·罗宾。”
“不和斯潘达姆那家伙说一声？”卡库笑呵呵起来，“老朽知道、老朽知道，‘CP9’实际上的长官应该是你才对，那家伙不过是个盖章的。”
路奇转移话题：“伱的‘恶魔果实’彻底消化了吗？”
不久前，为了提升“CP9”的战力，名义上的长官斯潘达姆不知从哪里搞来两颗“恶魔果实”，特意将它们从“司法岛”送到“水之都”。
吃下这两枚果实的，就是卡库与卡莉法。
“老朽早已经适应‘牛牛果实’了。”卡库左手掌托着电话虫，右手摸了摸他的方形鼻子。
“那就好。”路奇提醒说，“我们的目标是‘冥王’的设计图纸以及妮可·罗宾本人，不要节外生枝。”
“你的意思是不让老朽去招惹戴维·琼斯？不是说，‘世界政府’有意让戴维·琼斯成为新的‘七武海’吗？老朽不可能对自己人下手啦。”
“这很难说，现在有了更合适的人选，‘黑胡子’比他主动得多。”
“那又有什么的，‘七武海’满了，那么就‘八武海’、‘九武海’也是可以的。”
“能获得‘世界政府’许可的大海贼席位，可没有那么随意。总之，我知道有两个更合适的‘海贼猎人’，他们也在‘水之都’。”
“‘烟鬼’斯摩格和‘黑槛’缇娜？”卡库阴阳怪气般笑着，“老朽知道了，这就去通风报信。”
“不，你留在那里监视妮可·罗宾，我会让人告知斯摩格的。”
嘟。电话虫被挂断。
这是路奇一如既往的作风，决定了，就绝不拖泥带水。
卡库收起电话虫，他虽然在对话，但是锐利的双眼从未脱离妮可·罗宾的身影。
他看到这个女人，跟着一群看起来像是来度假的海贼，上了一艘扬着“草帽海贼旗”的海贼船。
啊，罗宾，老朽可找到你了。
忽然，他感觉到一股针尖般的视线，悚然一惊，转头看去，就看到那艘巨大黑船之下的戴维·琼斯，似乎正看着这边。
嗯？！
卡库向后翻滚，蹲伏落地，彻底脱离了戴维·琼斯的视野。
他看见老朽了？怎么可能？这个距离至少四、五百米，他是怎么发现老朽的？
卡库脸上冷汗直流，他猛然发觉，似乎监视工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
——
“缇娜上校，这种时候就不要愁眉苦脸了。”达斯琪将名刀“时雨”放在圆桌上，另一只手则托了托从鼻梁上下滑的眼镜，“您昨晚又做噩梦了，对不对？”
缇娜捋了捋粉色长发，被年轻十几岁的后辈关心，她露出颇为尴尬的神情。
“自从‘颠倒山海战’之后，您就每隔一段时间，便做一次噩梦，每次噩梦之后的白昼里，您的精神都会很差，我和斯摩格上校都看在眼里。”
缇娜浅浅地笑了笑，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常常做有关戴维·琼斯的噩梦，她并不觉得自己有畏惧他到这种程度，但是就是阻止不了梦境的衍生。
尤其是最近，她做这种噩梦的次数越发频繁，她甚至有了一丝不安的预感。
“缇娜上校，我带您出来逛一逛‘水之都’，可不是喜欢看到您还这么忧愁的。”达斯琪将服务员端来的两杯冰激凌果冻中的一杯，推到了缇娜的面前。
“享受一下少有的假期吧，缇娜上校，您会发现‘水之都’的美丽的。”
缇娜想了想，轻轻叹了一口气，露出笑容：“谢谢你，达斯琪，你说得对。我们一同享受假期吧。”
“嗯嗯。”达斯琪欢快地点着头，她的眼镜又滑落，不得不伸手扶起。
缇娜拿起勺子，就要挖上一大勺冰激凌放到嘴里时，忽然听见一段对话。
“我本来就是海上最美丽的女人。”
“听到了吗，米琪塔？亚尔丽塔的厚脸皮才是海上之最。我和米琪塔之前都是男人簇拥的对象，我们都没说过这种大话呢。”
“呀哈哈哈……”
“你又假笑着和稀泥是吧？”
“波尔琪，那你说说看，谁比我更美丽？又是怎么评判的？”
“知道‘七武海’之一、‘海贼女帝’波雅·汉库克吗？见过她一面的人，没有不说她美艳无双的，更别说她的战力在世界上也在一流水准。我还没有提‘人鱼公主’白星呢。”
“这……不能这么算，她们有我皮肤光滑白皙吗？”
“你这是沾了果实能力的光！”
缇娜听着这段几乎是吵闹的对话，心中一凛，转头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了悬赏令上熟悉的脸。
白色宽边帽，黑发如瀑，“铁棒”亚尔丽塔。
黄色圆顶帽，撑起的雨伞，“小洋伞”米琪塔。
至于最后一人，毛绒绒的白色帽子，蓝色长发，双手抱胸，被称呼为“波尔琪”，缇娜却不认识。
不过，波尔琪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她伸出手，按住正在幸福享用着冰激凌的达斯琪的手。
达斯琪疑惑地抬头：“缇娜上校？”
“我们的假期结束了。”缇娜努了努嘴，示意她往旁边看去。
达斯琪看了过去，好一阵子后，她才瞪大眼睛，认出了戴维·琼斯一伙的海贼船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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