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跟着保定帝练功,段誉就捧着一本《周易》坐在一旁,却是两耳不闻他们说的什么经脉真气,一门心思都扑在五行八卦上面。
保定帝还要处理国事,下午只能抽出一个时辰来教授阿紫,到了时间便先行离开,留下阿紫在这里自行练习。
施展一阳指极为耗损内力,阿紫是初学之人,如今还是以练指法为主。她以食指点穴,时而缓慢出指呈洒脱飘逸之姿,又时而快速出指疾如闪电,但无论快缓,着指之处,均分毫不差。
段誉本在专心看书,但无意间瞥见阿紫身姿翩迁,轻灵如舞蹈一般,渐渐看住了,不知不觉也跟着比划起来。
阿紫余光看到段誉的动作,收式停下,道,“阿誉哥哥,你方才可记住了心法?修炼‘一阳指’必须结合心法,不然极易走火入魔的。”
段誉停下动作,有些羞窘,“我没有要练,只是随便比划比划,我要看书了。”说着又坐回椅子上,拿起《周易》翻看。
阿紫飞身来到段誉跟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书,见上面画着横横竖竖、歪歪扭扭的线条,也看不明白,又丢回给段誉,“这书有什么意思,看的人头都要大了。”
段誉接过书,也不生气,笑道,“这里面的学问可大着呢,要是能学会这些,天下间的一切变化就都能了然于胸。”
阿紫不信,可也没有驳斥,别人不知道,她可知道。段正淳外面只有几个女儿,再没有旁的儿子,段誉就是段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日后一定会坐上皇位的。
“阿誉哥哥,这书中就算有再高深的学问,你也需得着眼当下呀。”阿紫知道保定帝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段誉不肯练功,“咱们段家的武功举世无双,若在你这里断了传承可该如何是好?”
段誉笑道,“阿紫妹妹,你不是已经在练了嘛。日后由你传下去就是了。”
阿紫双手叉腰,气道,“那我以后嫁了旁人,生的孩子也不姓段啊!”
段誉笑道,“姓不姓段又有何妨,若依我的意思,原也不该敝帚自珍,应该同圣贤之书一般让天下人都去研学才是。”他拿着《周易》,叹息道,“这样的好书,世人却不知好生钻研,一味只去追寻武功秘籍,岂非是本末倒置了。”
阿紫拿他没办法,摇摇头,“算了,爹爹都说不动你,我也懒得管。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盼着你也能从书里参悟出什么好东西。”
两人就读书练武的事情说不到一处去,便各自做自己的事,也算和乐。
待到天色渐暗之时,两人便一起沿着御花园的小路,往皇后宫中走去。
阿紫其实一直很好奇,段誉究竟是如何看待段正淳的事情的。她没有直接开口询问,而是拐弯抹角地先问道,“阿誉哥哥,你有没有不喜欢我?”
段誉有些愕然,没想到阿紫找他会问这个问题,“阿紫妹妹,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阿紫仰着头,认真看着段誉,“原本你生活的很幸福,是我来了大理之后,把你家里搅得一团糟。你难道不怪我吗?”
段誉摇摇头,“这不关你的事,你本来就应该过着金尊玉贵的生活才对。”他叹了一声,“是他们没有处理好,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你们为什么总是喜欢叹气?”阿紫歪着脑袋,“有事情去解决就好了呀,叹气能有什么用?”
段誉苦笑道,“父母的事,我又能做什么?”
阿紫不解道,“为什么不能做,我要是跟你一样的想法,如今又怎么能当上公主。你想做什么,尽管告诉我,只要我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段誉叹息道,“我没什么想做的,我只希望能让爹爹妈妈能开开心心的一起生活,不要总是吵闹不休。”
“这有何难?”阿紫笑道,“想让二叔开心,给他个红颜知己就好了,想让二婶开心,只需要让二叔对她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行。现在他们之所以不开心,不外乎是因为二叔惦记着其他女人,二婶喝醋而已。你只要把他们两人送去一个没有其他女人的地方,二叔自然会对二婶说一篓筐的甜言蜜语,眼睛里只有二婶一个人,那二婶自然就心满意足了。”
这话说的粗俗,却也是真的,段誉也是受够了父母的争吵。“可是该如何才能让他们到一个没有旁人的地方呢?”段誉问道,“况且,我妈还在生气,又怎么会愿意跟爹爹独处。”
“这还不容易,我请爹爹派二叔跟二婶出海一趟就是。”阿紫略一思忖,连路线都给规划好了,“让他们乘船顺着元江,穿过安南,去琼州岛上转一圈再回来。这一趟下来,怎么也有个把月,保准出发的时候咬牙切齿,回来的时候甜甜蜜蜜。”
安南与大理紧邻,虽有些小摩擦,但最近十几年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矛盾,算是友邻,路上安全倒是不必担心。
段誉思量片刻,有些心动,但是,“那该用什么理由让他们去呢。”
“理由不是现成的嘛,大理镇南王代陛下出访邻国,商议两国通商之事。”阿紫道,“以后还可以用这个理由让他们去天竺,蒲甘。”
段誉仍有疑虑,“此事伯父不一定会答应。”
阿紫嫌弃地看了段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