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南京南京

第二天何凌云起了个大早，他晚上因为一直想着心事所以没睡好，但是天刚亮就又早早地醒了，他刚出房间就看到二当家的站在门口，“你起来了？正好老大叫你过去呢！”

“这么早又有什么事？”何凌云揉着眼睛呵欠连天。“昨天半夜山上抓了个奸细，老大已经审完了，让你过去看看。”何凌云边打呵欠边不耐烦道：“他自己审完就行了，叫我过去干嘛？”二当家的随口说道：“老大说他叫江哲。”

“什么？”何凌云瞬间把眼睛瞪得像个核桃，“江哲？”何凌云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了过去，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江哲正面对着他。

何凌霄看到弟弟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人确实是江哲无疑了，“你去看看莫小姐醒了没有？如果已经起来了，就让她过来一下。”

何凌云应了一声就垂头丧气地走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莫蓉卿屋外的，发现她的房间门开着，一抬头见她正笑看着自己问道：“你想什么呢？”何凌云不敢看她的眼睛，低头小声说道：“他来了。”

“谁来了？”莫蓉卿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得一头雾水。何凌云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江哲来了。”但是这次莫蓉卿听清楚了，她满脸的不可置信，“江哲？”

何凌云点了点头，“他现在在我哥房间，我哥让你……”莫蓉卿不等他说完，来不及穿上外套就慌忙跑出去，她浑身发软腿也不听使唤，踉踉跄跄好几次差点摔倒，好不容易到了门口，迫不及待想迈进去的双脚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江哲闻声抬头，看到了呆住在门口的莫蓉卿，他站了起来朝她走过去扶着她进了门，莫蓉卿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流满面，江哲抬手拂去她不停涌出的泪水。

莫蓉卿痴痴地看着他，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害怕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不见，“哲哥哥，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是不是又在做梦？”她伸出手去摸他的脸，他的脸冰凉凉的，好像梦里摸到的一样。

江哲握住她的手，目光深沉又温柔地看着她，不停地回应她道：“蓉儿，是我，真的是我，你不是在做梦，是我真的在这里。”

莫蓉卿喜极而泣，真的不是梦，梦里的他从来不会说话，莫蓉卿又拉起他的手仔仔细细看了又看，确定他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两位过来坐下说话吧！”何凌霄看着门口的他们淡淡地开口道。莫蓉卿这才回过神来，顿时羞红了脸，看到何凌云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在桌前坐下，她忙松开了江哲的手，走过去坐到何凌云旁边。

江哲倒是面色如常，走回原来的座位坐下。“江先生深夜来此，所为何事？”何凌霄开门见山地问道。“我是来跟蓉卿道别的。”江哲坦白地说道。

“你又要去哪里？”莫蓉卿看着他紧张地问道。“上海。”听到那个陌生又遥远的城市，莫蓉卿皱眉，“上海？你为什么要去上海？”

“南京失守了，南京守将唐生智弃城而逃，有消息说日本人在南京城里大肆杀戮平民百姓，南京城已经如同一座炼狱，组织上派我去上海协助那边开展救助工作。”

“组织？什么组织？”莫蓉卿十分不解地问道。“这个……”何凌霄看他一时不知怎么解释，替他解围道：“江先生不方便说就不必勉强，大家都是在做中国人该做的事情，只要你不是跟你伯父一样的汉奸就行。”

“你怎么知道她在这里？”何凌云听到哥哥的话才想起来自己心里一直觉得的蹊跷之处：是啊！他是怎么知道莫蓉卿在山上的，他回来的路上明明确定没有人跟着，他怎么会找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