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中华儿女

江哲上来九龙山的时候，莫蓉卿正在后山给何凌霄和牺牲的兄弟们立衣冠冢，他们永远地留在了山东那个叫滕县的地方。

自从日本人占了东北，他们就没有家了，九龙山就是他们的家，他们死得那么惨烈，得让他们找到回家的路，让他们的魂魄有个安息之地。

这些天日日夜夜地哭，莫蓉卿的泪早就流干了，所以当何凌云带着江哲来找她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似哭非哭很是怪异，深陷的双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是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江哲缓步走到她面前，拿起一旁祭桌上的酒杯倒满酒拜了三拜，洒到了何凌霄的坟前。莫蓉卿想起身，腿因为一直跪着便有些站不稳，江哲忙上前扶住了她。

“蓉卿，江先生这次带来了好消息，台儿庄大捷，我们终于打败日本人了！”何凌云激动地看着莫蓉卿，颤抖着声音说道。

莫蓉卿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哲，他看着她用力点了点头，“是真的，这次我们胜了！日本人并不是不可战胜的！正是因为王铭章师长和何大哥他们在滕县的牺牲，才有了台儿庄的胜利，这是总指挥李宗仁司令说的，他说'若无滕县之固守，焉有台儿庄之大捷！此为国牺牲之精神，不可泯也。'”

何凌云“扑通”一声跪在坟前失声痛哭，“哥！我们终于打败天杀的小鬼子了！你和弟兄们没有白死，你们终于可以瞑目了！等把日本人赶出中国，我带你们回家！”

莫蓉卿也跟着又跪了下去，一边含泪烧着纸钱，一边听着江哲给他们讲述这次来之不易的胜利。原来江哲完成在上海的任务后，又被组织派到了山东，不过他去了徐州，所以跟何凌霄他们没有遇上。

台儿庄战役打得同样极其惨烈，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总指挥制定了反包围的作战计划，决定以部分兵力死守台儿庄尽量拖住敌人，以待大部队将日军全部围歼在城内。

3月24日，两千多名日军向台儿庄大举进攻。九十一旅一八三团三营营长高鸿立带领战士们每人拿着一把大刀和八颗手榴弹，英勇杀进台儿庄北五里的刘家湖日军炮兵阵地，逼得日军弃炮而逃，台儿庄战场上流传着“活张飞大闹刘家湖”的佳话。

坚守台儿庄北门的一八六团一营是入伍方半年的新兵，在王震团长和姜常泰营长的指挥下顽强抵抗，一营的战士们几乎全部牺牲在台儿庄北门。

3月27日，得到增援的日军对台儿庄城发动第三次进攻。在日军猛烈的炮轰下，北城墙被炸塌，守卫小北门的一八一团三营的官兵牺牲殆尽，三百多日军突入城内，战士们死守阵地，同日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终于坚持到让外围部队完成了对日军的反包围。

4月6日，李宗仁司令亲自指挥部队进行全线反攻，击溃日军第五和第十两个精锐师团的主力，歼灭日军2万余人，沉重打击了日本侵略者的嚣张气焰，坚定了全国军民坚持抗战的信心。

莫蓉卿忍不住热泪盈眶，郑重地朝着徐州方向叩了头，举杯为所有牺牲在战场上的英灵祭奠。

日军并非不可战胜，中国的抗战最终必将胜利，即使这胜利的旗帜是以无数革命志士的鲜血染就，英雄的中华儿女亦前赴后继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