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亳州雉河集

亳州雉河集。

大战己过了几天，战场上横七竖八的捻军尸体因没人收拾散发出刺鼻的尸臭。

一队清朝骑兵从京师出发，赶到了这儿。

率领这队骑兵的僧格林沁看到战场现状，不禁睁大了双眼。

做为清廷的军事统帅、道光顾命十大臣之首、咸丰御前大臣和銮仪卫事，从其踏入清朝军界开始，见过的战场不少，却从没见过这么惨的战场。

当捻军被神秘势力歼灭、锥河集被一把火烧成白地的消息传入京师，咸丰大喜过望之时却产生了恐惧，这种恐惧超过了洪逆和长毛带来的压力。

帝国进入了多事之秋。长毛肆虐、林雪这个县令野心初露，现在又加上了这个能歼灭捻军的神秘势力！

粘杆处，清廷的内部情报机构。是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创立的清朝特务机关，正式名称叫尚虞备用处。

接到咸丰严令后，分支机构遍布整个清朝的粘杆处出动精锐人员，开始调查这个来历不明、突然出现的神秘势力。

而僧格林沁接到的任务就是实地查看整个锥河集战场，提交详细的奏折给咸丰。

锥河集，野狗乱跑，间或中还看见有秃鹫，这里是食腐动物的天堂。

大批人类的闯入打断了这场美食盛宴，动物们慌乱逃跑，可闯入的人类并不关心它们，人类的目光全都盯在了尸体之上。

“仔细查看，任何细小的异常踪迹都不可放过。”僧格林泌下达了到达此地后的第一个命令。

“是。”

大军分开，以一个什为一个单位，对这片战场进行着搜查。

僧格林泌眼光锁定在地上一具捻军尸体之上。从其身上穿的铁甲来看，此人在捻军中地位不低。铁甲上布满了火枪子弹射出的弹孔，扒掉铁甲，可以看到，子弹穿透了铁甲，致命伤是心脏被击中。

“这是什么子弹？”看着左手上那颗从尸体中挖出来的子弹满是疑惑和不解之神情。

现在清朝国内使用的火枪，不管是火绳枪、燧发枪还是击发枪，其子弹都是圆形铅弹，西方各国正在换装的米涅步枪和圆锥形子弹都被各国当成新式军事科技，只在本国军队中换装，从不外露。因此，对于手里面的这颗能打穿铁甲的新式子弹，僧格林泌满脸凝重。

又是一个，被这种子弹打死的。

这一枪打穿了营门口的木质栅栏，又打穿了棉甲，从腹部进入，斜着从这名捻军士兵的左背飞出。

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出现在该名捻军士兵的后背。

两颗子弹比较，第二颗子弹比第一颗粗了将近一倍，长度也长了一倍多。

这是一具烧的漆黑的尸体。

火攻，在冷兵器时代并不少见。攻城方在攻城之时经常会受到守方火油和火箭的攻击，两军对攻作战时也会利用地势和天气火攻，这些并不奇怪。

让僧格林沁奇怪的是，火攻都是大面积伤害，过火士兵少则几十人，多则百人。

可是只有这名捻军士兵被烧成了焦碳，就连一丈远的另一名士兵都没有被波及。所谓水火无情，这个未知的势力是怎么做到控制火焰的燃烧方向和强度的？

另一个方向，一个深一丈、长三丈、周边倒了至少有二十几具捻军士兵尸体的弹坑惊的僧格林沁寒毛直竖！这是什么武器造成的？在其认知中，还没有一种武器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随着查看的深入，一次又一次带给僧格林沁心理上的冲击。

三个时辰后，天完全黑了下来，临时营地，大帐。

一名千夫长站在眼前。

“大人，卑职手下仔细看了这片战场，发现和以往的战场有很大的不同。”

眼神示意其继续。

“通过查看，目前可以得出这么几点结论。其一：大部分捻军都是被火枪和火炮击毙，死在冷兵器博杀之下者少之又少，这表明这个未知势力火器装备量极大。

第二：据查看而知，多数捻军都是一枪毙命，这表明这个势力装备的火器装药量大、杀伤性强。”

僧格林沁想起了那个弹坑，皱纹挤的都化不开。

“第三：通过路上的脚印和被击毙捻军士兵的尸体来测算两者间的距离，这个未知势力的士兵训练有素，超过二十丈外还能一枪就击中要害。”这名千夫长说到这点时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神情。

火枪手的训练虽然不如弓箭手那么刻苦，但也需要练。没练过的平民上战场不但打不到敌人，反而有很大可能会打中自己的战友。而且，练成的火枪手每个月都要复训个五、六天以以免枪法生疏。

以清朝军队为例，八旗和绿营中除了那一两支部队外，其余火器队伍因久疏于训练、加上空饷严重，早己经是将寡兵微、一盘散沙。顺风战是一轰而上、逆风战是一散而逃，将不知兵、兵不知将早己成常态。别说二十丈外一枪毙敌，五丈外能打在敌人身上就算是精锐了。

自己做为军事统帅，有心想改变这种情况，可是这不是一两个人能改的了的。牵涉的人之多、牵涉的面之广就连僧格林沁都感到阻力重重，有心无力之下只能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