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呸!呸!
周大刚把孙献嘴里的茅草扯出来,他咳了两声就赶紧道:“我冤枉啊!”
程秀慢条斯理:“冤枉什么?仔细说说。”
看有人问话,孙献又呸了两下,用手把口腔里剩下的茅草都清理了出来。
说道:“我认得你们,你们是水东村人,以前你们村的信件都是我在送,大家都是老相识了,我是真没想过去报官!
这世道官比狗都恶,你们说我没事儿去给自己找啥麻烦啊,是不?”
程秀轻轻“喔”了一声,“那你半夜跑下山是因为生性喜暗吗?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一听人动了真格的,孙献几个呼吸间眼泪鼻涕就齐齐下来了:“我是下山找我姑母的,我承认,我一开始是怕了。
按理说你们救了我,我不该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
可我那天,我听他们说实在不行就弄死哪个李郎中,还说了杀,杀衙差之类的话。
谁家好人老是把杀人挂嘴边啊?
这听了不该听的,我是真怕了,这才连夜就跑了。
我好不容易才跑到这儿,眼看就快见到我姑母了,我不能死啊!
我从小是我姑母养大的,她还没享过我的福,我还没给她养老送终呢!
老实说,我刚一下山,就遇到几波官差盘问,可我啥都没说!
我真的啥都没说我发誓!要是有一个字撒谎让我这辈子孝敬不了我姑母!”
旁边的钱惠芬忽然出声打断:“什么乱七八糟的,拿个不相干的人来发誓,当你多有孝心啊?
我救了你,你还疑心我们要杀你!你这叫恩将仇报,白眼狼!”
孙献不敢反驳,由着钱惠芬骂完后,才继续道:“后头遇到那边,就是山洞那边的人,他们估计是那天看到你们把我救上山了,刚好我手里头还有临州来的信件要交给他们,也没防备,跟人说了几句就把我的事儿给套了出来,这才给人绑了送过来。”
“活该!”说完钱惠芬还觉得不解气,骂道:“你还委屈上了?你有什么脸委屈,个大男人,瞅你哭那样,把眼泪给我收回去!
周大他娘,我看也不用多说了,咱们这就把他丢到山里喂野狼!”
孙献擦了擦脸,看向程秀。
决定权在谁手上,他看得真真儿的。
别瞧钱惠芬咋咋呼呼的说要扔他喂狼,这妇人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根本没想杀他。
倒是坐在板车上那个,不声不响,看起来眉眼和顺心宽体胖的,那个说要杀他,指定是真要杀他。
哪知道他说了这么多,程秀只注意到一句,开口问道:“你山下有亲戚啊?”
完了,又说漏嘴了。
这不给人买一送一了吗!
孙献这么一想有些崩溃,瞬间眼泪又下来了,梗着脖子嚷:“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这不关我姑母的事儿,她啥都不知道,你们要杀就杀我好了!”
程秀啧了两声:“我是好人,谁家好人老是把杀人挂嘴边啊?这样吧,我叫两个人陪你下山一趟,要是你说的是真话,我给你一个发财的机会。”
孙献抢话道:“那必须是真话!可这发财的机会是啥意思啊?”
自从青州一乱,他信使的活儿也丢了,好些信件都还没送出去,本想着先回老家找到姑母再说,没想到临到家门口了,他自己先饿晕在半道儿了。
程秀没有答他,转头看向周二:“阿二你准备一下,待会儿叫上周阿丑,你们跟他去一趟,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他就是咱们的贵人,记得要以礼相待把人请上山来。”
说着话又把目光落到了孙献身上,“到时候我再跟咱们的贵人商议怎么发财。”
孙献没听明白,可他也不敢问。
周二若有所思,问道:“那他要说的是假话呢?”
“那就灭门。”
程秀轻飘飘一句话,给孙献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瘫坐在地上惊魂甫定,还好刚刚自己没一句是假话。
心惊的同时也暗自下了决心,往后也不能跟这群人讲假话,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周二撇撇嘴,程秀的话他听过也就听过了,他可不信什么灭门,要真想灭门就不会让自己和周阿丑去。
直接让赵二叔和周阿丑去多方便,管杀还管埋。
不过这样看来,后娘心里应该是已经有成算了,让他们下山走一趟无非是探探情况谨慎起见。
既然这样,那就得快去快回,不能耽搁了正事。
想明白这点,周二抓紧时间叫上还在训练的周阿丑,三人收拾好就直接下山了。
午饭也没吃,带了些干粮在路上解决,孙献自然没有意见,他和姑母也有好些年没见了。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以后,那个酒鬼姑父还有没有再打人,家里那条大黄狗还记不记得自己?
这么多年过去,他现在也长高了长大了,他绝不会再让任何人随便地打骂欺辱他们了!
绝不!
人群散了以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