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那个送信的小子跑了!”
周老根边喊边跑,急得直拍大腿。
“昨天大伙在屋里商量找李郎中那事儿,我是最后一个到的,刚到门口就碰到那小子从里面跑出来。
当时压根儿就没多想,现在看来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大伙话赶话,咱们犯下的事让他在外面听了个全乎,把人给吓跑了!”
跟过来的钱惠芬气还没喘匀,也是一脸懊恼:“我...我是刚刚才想起来这人一早上都没出过房间,这才去叫,结果打开门一看,早都没影了,这可咋办啊!”
听着两人的讲述,赵水养双手叉着腰很是烦躁的来回走动。
等人讲完,忽然出声:“谁让你救人回来的?!”
说着朝着地上猛地踹了一脚,草丛里一颗石子飞出老远。
钱惠芬表情一滞,转瞬脸就憋得通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大男人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给吼了,她眼泪一下就飙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那要不然,官兵打上来我去给大家伙儿偿命!”
她儿子石头赶紧从队伍里挤出来,挡在自家老娘面前,把人往后推:“赵二哥,我娘她不是故意的,咱们...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扯开了话题,赵水养郁闷的抓了把头发,开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完又朝周老根说:“算了,去叫上所有人出去找,其他人找山上,你们跟我去山下碰碰运气!”
“你们不能去。”
程秀把事情理顺后才开口:“昨天晚上是我们寨子里最乱的时候,他要走应该是昨晚就走了,七八个时辰足够他下山报官了。”
钱惠芬带着哭腔急道:“那可咋办啊,周大他娘你别光吓唬我们,你有没有法子,说说法子啊!”
程秀安抚:“我这只是假设,假设要是他真的上报了官府,咱们现在下山就是自投罗网。”
听到程秀的话,赵水养心虚的把脸撇到一边。
这些日子他哥赵水生一天里有大半天都昏迷着,老老少少有啥事都跑来让他给拿主意。
啥时候他这样的人都能主事儿了?赵水养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刚才要不是程秀出声阻止,他恐怕已经带着大伙上赶着去送死了。
此刻反应过来,只能尴尬的咳了咳,含糊道:“那你拿个主意。”
程秀眯起眼睛,指着远处道:“寨子门口那个在挖坑的是不是周二?”
周老根忙不迭应道:“是周二,他早上来这儿挖了一箩筐土回去修补房子,没赶上晨练,这一忙完就来帮着咱们挖坑了。”
程秀点头,安排起事来愈发纯熟:“那就他,再叫上两个面生的,下山看看情况再说。
寨子里就先不要住了,找几个脚程快的以寨子为中心,朝四周发散开,找找看有没有生人活动的痕迹。”
“行!”
“行!”
“咱们这就去!”
众人纷纷附和,刚要散开,人群后方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踩踏声。
仔细一听,像在搜寻什么。
大伙面面相觑,程秀顿时心脏砰砰狂跳,僵硬着身子转过头。
看清来人后,脑子一激灵,诧异道:“庆有?”
在程秀等人的注视中,周里正家的老二周庆有拨开杂草走了出来。
看到他们,立刻朝着后面林子里喊了一声,又是两三个人找到方向后从杂草丛里摸了出来。
周庆有走在最前面,其他人走在后面,手里揪着一个年轻男人,连拖带拽的。
走近了,就势往地上一扔。
周庆有没理会赵水养等人紧逼过去的目光,朝着程秀道:“周嫂子,孙献是我们下山时候碰到的,我让他带着我们过来的。
我爹说了,黄平村的人咱们管不着,但是水东村的大伙打断骨头连着筋。
话我带到了,人也给你们带过来了,随你们怎么处置,要是没别的事,我们这就走了。”
程秀看了眼倒在地上被反绑了双手的孙献,正是那个跑掉的信使!
不过听周庆有话里的意思,现在这两个村子住在一个山洞里,关系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和谐啊。
于是开口道:“我们正为这事儿着急呢,还麻烦你们跑一趟,就冲这份情义,之前那些事儿咱们今天就不提了,回去了代我向两位里正问个好。”
周庆有是个老实人,不会撒谎心思也都挂在脸上的,听到程秀的话,他整个人都显得很抑闷。
瓮声瓮气道:“问我爹的好我带到,他黄平村的我说不上话!”
话音落地就看程秀只是笑,倒没说什么。
他告辞一声转过头就准备走,却被赵水养出声叫住了。
“等等!”
赵水养一发话,原本还有些懵的众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把周庆有等人团团围住。
跟周庆有一道来的三个人立马警惕起来,生怕赵水养要犯浑。
其中一人哆嗦道:“俺们是给你们送人来的,你们可不能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