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
谢阿蛮微微一怔,沉吟道:“你与她相处了也就一年左右,有把握吗?”
“有一些,如若不行就只能想另外一个办法了。”
方尘道。
邋遢道士笑道:“如果不行,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如今机会虽然不多,但好歹也算是有一点点。”
顿了顿,“要是咱们走不了,那以后就好生在这里待着吧,哈哈哈。”
“一定走得了,我不会一直在这里待下去。”
谢阿蛮瞪了他一眼。
“姑娘,瞪我也没用啊。”
邋遢道士笑着摇摇头。
“在他们眼中,机会的确不多,不过……”
方尘脑海中浮现出许清荷的模样。
在他看来,机会其实还是有,而且不小。
清荷师太是一个机会。
阎君令的敕封也是一个机会。
用这两者刺激,或许能让化自在鬼母恢复记忆。
不过恢复记忆之后会如何,只能寄希望于邋遢道士没有说谎。
他观察了许清荷近一年时间,她如今的的确确失去了记忆,不似假装。
确定这一点后,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
清晨,许清荷带着方尘来到一家孤寡院。
这里和大夏的慈悲堂差不多,收留着一些孤寡,有老有少。
“院长!”
小孩子看见许清荷纷纷笑嘻嘻的冲上来。
他们衣裳虽然寒酸,却挺干净整洁。
“方大哥。”
有小孩跟方尘打着招呼。
方尘来这里已经好多次,和孤寡院里的老老少少都碰过面,也混熟了。
许清荷指挥方尘做事,等两人忙到中午,她便给方尘端了碗饭,两人蹲在台阶上吃着。
“快过年了,到时候天气冷,这里的碳可能不够。”
许清荷絮絮叨叨,摸了摸怀里,随后低声道:
“明天我们去挨家挨户借一点碳,等开年之后再想办法还给他们。”
“好。”
方尘轻轻点头,随后笑道:
“许姑娘,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
“故事?好啊,你讲我听,要是好听以后你讲给他们也听听。”
许清荷颇有兴趣,她知道方尘看不见东西,所以便目不转睛的盯着方尘看。
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见方尘半张脸,即便是这半张脸,也显得过分俊秀。
看着看着,许清荷突然伸手上来捏了一把。
“作甚。”
“没事,你讲你的故事,我刚刚就是手痒。”
“嗯。”
方尘缓缓道:“以前有个地方叫火炎国,那边有一座尼姑庵叫掩月庵……”
……
“后来呢?这位清荷师太去哪了?”
“后来就甚少联系了,她有自己要做的事,应该四处云游了吧。”
“云游?”
许清荷看着方尘,眉头微皱:
“你这个故事说的是我?我可不是尼姑,虽然我现在还没嫁出去,但我也不是尼姑。”
“你不是尼姑,你是鬼佛,化自在鬼母。”
方尘看着许清荷。
她脸上的线条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难以捉摸的震颤。
“化自在鬼母?”
许清荷沉默了半晌,随后噗嗤一笑:
“方公子,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你是不是想要吓唬我?”
“有人说你曾是阴间鬼佛,因与人斗法落败身化鬼蜮,护住此间最后一批生灵。”
“这些生灵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而是在你的庇护之下一直永生不死,他们不需要阴寿,也不需要阳寿。”
“唯独可惜的是,他们不知道这一切,只是反反复复的过着每一天。”
“像破庙里的乞丐,他们即便不吃饭,也不会饿死。”
“像此间的孤寡,他们冬天没有炭火也不会冻死。”
“……方公子,你说的这些……太离奇了。”
许清荷轻轻摇头:“我就是我,他们就是他们,怎么可能不会死呢,冬天我会觉得冷,夏天我会觉得热。
没吃饭的时候我会觉得肚子饿,没水喝的时候我会觉得渴。”
“看来,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方尘体内的阎君令开始缓缓涌动,数十万阴寿在他的念头之下,化作一道敕封落在许清荷身上。
许清荷微微一怔,身子被莫名的力量托举而起,悬浮在半空。
古朴复杂的敕封古文在她身上不断流转。
她的眼睛缓缓闭上,露出痛苦之色。
以她为中心,四周的景象好似割裂一般,一切都在变得腐朽,灰暗。
这种割裂正如潮涌般不断扩大。
它涌过方尘,涌向四面八方。
有些孤寡恰好就在附近,当这股力量涌过他们身上时,他们脸上也失去了血色,身子一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