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不想一个人

是夜，月上梢头，圆满似白玉盘，倾泻一屋如水的月光。

刚洗完澡的卡卡西，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看着穿着猫咪连体睡衣的泉，蹲在那里整理着没几件文具的书包，试探着开口道：

“泉，从明天起，你就是忍者学校的学生了。”

“嗯？”

刚给书包内侧，留下改良版的简化封印术式的泉，冷不丁听到卡卡西的话，满眼迷惑地看向卡卡西，一时间跟个丈二和尚似的，完全摸不着头脑。

“咳咳，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你已经算是一名预备忍者了。”

见泉一脸的茫然，卡卡西干咳了两声，补充了一句，又继续道，

“作为一名忍者，首先要学会的事，就是独立。”

一听到“独立”两个字，过于敏感的泉，整个人微微一僵，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尽量压抑隐藏着所有的情绪，涩声道：

“卡卡西尼桑是要赶我走吗？”

猝不及防听到这话的卡卡西，猛然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急声道：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怎么可能会赶你走！我——”

正说着，卡卡西就看到泉转过身，背对着自己，缩成小小一团，默不作声地继续摆弄着书包，似是不想再听他说话了。

卡卡西甚至觉得，泉好像突然陷入到了另一个看不见世界，一下子距离自己无比遥远，遥远到令人心慌的地步。

“等到了学校，你就是一名真正的学生了，而且还是天才班的小神童哦，以后你自己一个人，要学会独立······”

类似的话语，在泉的脑海中浮现。

泉很清楚的记得，曾经的院长，也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也是自那之后，她离开了孤儿院，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面对所有。

她知道能上学意味着什么，也知道院长是为了自己好，所以她拼命地学习，疯狂地跳级，默默地忍受所有所有。

结果到最后，到临死之际，到回光返照之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从孤儿院出来的那一刻，她就很难再回去了。

「是三代对我的去处做了新的安排？还是团藏非要我加入根？亦或是我的宇智波身份暴露了——」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泉，低头看着不一样的书包，怔怔地想着，眼里一片黯淡，哀伤地想：

「独立我早就会了，不想再学了。」

“泉——”

感觉到泉不大对劲的卡卡西，第一时间来到泉的面前，急得满头大汗地解释道，

“我从未想过要赶你走，我只是想问问你，要不要自己一个人睡个房间？”

“自己一个人睡个房间？”

都已经想好一个人要怎么生活和修行的泉，听到卡卡西的这句话后，愣了愣，呆呆地重复了一遍，黯淡的目光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眼泪也一颗一颗地滑落，再次确认道，

“只是问我，要不要一个人睡个房间？”

“嗯。”

卡卡西连忙重重点头，手忙脚乱地帮泉擦着眼泪，并连连补充道，

“只是问一下，真的只是问一下。”

泉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误会了卡卡西的意思，顿时有些尴尬，微微别过脸，小声回答道：

“不想，我不想一个人——”

“嗯嗯，不想就不想。”

眼瞧着泉似乎恢复了正常，卡卡西暗暗松了口气，忙不迭点头应允，不大放心地再次解释道，

“那个，因为我就是在入学的前一天晚上，开始自己一个人睡的，所以——

抱歉，我不太会说话，还跟你急，我——”

卡卡西说着说着，就道起了歉，觉得自己不应该生搬硬套父亲曾对自己的说话方式，语气里满是愧疚和自责。

“卡卡西尼桑，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

泉打断了卡卡西的话，仰头望着满眼懊恼的卡卡西，望着眼前还只是个少年的卡卡西，破涕而笑道，

“只要不是赶我走就好，说不定哪一天，不用卡卡西尼桑赶我，我自己就走了呢——”

“你要走哪儿去？”

卡卡西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被吓到了，再次强调道，

“我怎么会赶你走！永远不会！”

“开玩笑的啦，我才不想走了。”

看着卡卡西一副紧张的模样，泉笑得一脸开心，心里默默补充道：

「至少在卡卡西尼桑你走出黑暗之前——」

“不要随意开这种玩笑啊！”

卡卡西一巴掌按在泉的脑袋上，报复性地揉乱了泉好不容易长出的短发，没好气道，心里更是满满的无奈：

「小女孩都是这样奇怪的吗？一会儿哭得惨兮兮的，一会儿又能笑得没心没肺——」

这样想着，卡卡西直接拎着泉到洗水池旁，略显粗鲁地拿着湿毛巾给泉擦了擦脸，又拎了回来，将泉塞进被窝，命令式道：

“睡觉！”

“卡卡西尼桑，我自己会洗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