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建业!
寻常的一日清早,身在建业的六名位高权重的文臣武将皆收到一封书信。
分别为张昭、步骘、虞翻、吕蒙、陆逊、程普。
是孙权的亲笔信。
信中只有同样的一句话:
“巳时,建业府堂,机密。”
落款是孙权。
还不到巳时,六位重臣俱到,几人站在府堂中央,虞翻和步骘互相询问:
“主公这么着急叫咱们来,到底何事啊?”
“未说,大概是又要打合淝了。”
“这合淝不过一县之地,打了多年也未见成效,还要打?”
“此话不然,合淝虽为一县之地,但其北寿春乃我扬州原来治所,主公是要强之人,治扬州多年,治所却在曹操辖地,如何能够甘心啊?”
“合淝寿春乃富庶强县,江东多同僚也在那边,看来主公这是想帮他们夺回家乡啊!”
“哎对了,程老将军,大都督回来也就罢了,怎么你也回来了?”
“主公相招,莫敢不回!”
“我估计啊,肯定这回是要着程老将军领兵去攻合淝了。”
“我看倒未必,既受魏诏,怎会立即伐魏?”
“莫不是权且屈从于魏,再适时反攻?”
“哎吴侯心意,不当妄加揣测?”
“哎,非是吴侯,当称吴王了!”
“哎呦,口误也!”
......
说话间,孙权已经中内堂走了出来,只见他身着孝服,头戴素带,眼圈红肿,似乎不久前大哭了一场。
众人不觉心惊,第一个想到的莫非是吴国太去世了??
“吴王......”
众人皆拱手施礼。
孙权摆摆手:“各位免礼。”
张昭上前,惊愕问道:“吴王,不知为何人戴孝?”
闻听此言,孙权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乃子敬也......”
一句话,如同一道炸雷,将这几位文武全劈愣在当场!
鲁肃!
自周瑜死后,东吴的擎国柱石!
江东首屈一指的战略家和政治家!
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帮江东夺下半个荆州,以及交州一郡六县之地。
江东各士族派系,有时候互相不对付,但提起鲁肃,却都对其赞誉有加,敬佩不已!
他性格宽厚,虚怀若谷。
无论人格还是能力,都挑不出半点毛病!
方才四十四岁!
本应是年富力强,正展抱负之时,怎么突然间暴毙于此?
孙权含泪道:
“子敬伤寒多日未愈,仍带病忙于公务,孤几次劝其未听。昨夜突然病重,唤孤而来,本以为乃军机之事,未曾想,竟是临终遗言......”
说罢,孙权竟失声痛哭起来。
张昭忍着泪水:“大都督何在?”
孙权哭着手朝内厅摆了摆。
大家走进厅中,却见厅中挂白搭素,已经布置好了灵堂,鲁肃的家人在此哭泣……
一副华丽的棺椁摆在灵堂一旁。
众人走过去,便见鲁肃安然躺在棺椁之中,嘴唇苍白,面无血色,已然去世多时了。
众人见此情此景,再也忍不住,皆扶着棺椁嚎啕大哭起来。
“大都督,大都督啊......”
“子敬啊,还未知天命,你怎说走就走啊......”
“大都督,几天前你还与我博弈论道,怎么突然之间......”
……
哭声与哀悼声此起彼伏,众人皆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
但悲伤归悲伤,葬礼还得办。
都哭完了,虞翻便提出一个意见:
按照鲁肃的身份和为江东做出的贡献,这葬礼不应该如此草率,规格应该与第一任大都督周瑜相差无几。
还得告知刘备那边,既是盟友互相吊丧通好情理之中。
然而立刻被孙权否决了。
“不可不可!
子敬临终有言,其葬礼当秘而不发!切不可让他人知晓,故而孤只教你们几个前来。”
众文武这才恍然。
张昭问道:“吴王,现在当如何?”
孙权叹了一口气:
“子敬先生临终还有一言,当今天下大势,曹强则联刘抗曹,刘强则联曹抗刘,当下刘备挥师入汉中,锐不可当,有下长安之势,若任其攻之,曹魏必将溃败。刘备解决了曹魏,回头就会来收拾我们,却要让孤早作准备。”
众将面面相觑,鲁肃不一直孙刘联盟的坚定支持者吗?
但略一深思,倒也理解。
到底还是江东忠心耿耿之臣,岂能不为以后考虑?
吕蒙一拱手:“大王,您既然已成吴王,何必瞻前顾后?关羽现在正在攻打襄阳,刘备也正忙着袭取长安,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咱们莫不如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