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折磨她,又为什么要救她……
翟慕灵心头复杂梗塞。
君应淮垂下眸,眼尾泛起潮湿的水汽,喃喃道:“我只是,想要你爱我……”
“哪怕只有怜悯。”
门外的刺客仍在不断涌入。
翟容与双手捏诀,十指翻飞,清澈杏眼透出几分冷厉。
“太阴华盖,地护天门!”
“闭!”
密室门砰地一声关上,金黄的符咒贴在门上,将一众刺客隔绝在外。
乌压压的推门声不间断地从门外传来。
密室门丝毫未动。
翟容与手部动作未停,在虚空中凝出一张镇海图,推入整个房间。
气流涌动。
房内刺客尽皆倒地,昏了过去。
金色的波光同样撞上床榻上的两人。
翟慕灵望进君应淮眼底。
他目光眷恋,透着浓浓不舍,鸢色瞳仁勾勒出她清晰的脸。
前世纷乱的记忆突然奔入脑海。
翟慕灵倏地睁大了双眼。
那些痛苦、挣扎、爱与恨、笑与泪一瞬间涌上心头,她心脏狠狠揪紧。
千般滋味,万种折磨。
原来他们之间,有过这么多的恩怨痴缠,生死也难解。
翟慕灵双眼氤氲起雾气,她咬着唇,只觉心痛难当。
再次看向君应淮,眼神更多了几分复杂。
她,爱过他。
真真切切地掏出了真心,也真真切切地恨过他。
君应淮见到熟悉的眼神,嘴角牵起一抹苦笑,“你都想起来了?”
胸口骤然涌上剧烈的疼痛。
君应淮伸手紧紧抓住翟慕灵的衣袖,低哑的嗓音透着祈求:“慕灵,前世你因我而死,如今我这条命,就还给你。”
“别恨我,好吗?”
翟慕灵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并未作答。
君应淮收紧手上的力道,直直望进她眼底,用尽全身力气又问了一遍,“好……吗?”
抓着她的骨节泛着白。
“好。”翟慕灵颤着声音道。
她闭上眼,泪水顺着苍白的脸滑落,混了脸上的血迹,变成通红的血珠滴落在君应淮唇边。
他舔了舔唇,尝到咸苦的血腥气,一瞬间感到自己与她的融合。
即使只有这么微末的一点分量。
他知足地轻笑出声,牵动伤口带起一阵剧烈的疼痛。
君应淮终于支撑不住,卸了力,倒在她怀里,唇角勾出一抹释然的弧度。
“对不起,慕灵。”他喘着气道。
对不起,没能好好爱你。
重来一次,他还是学不会。
君应淮苦笑着牵起嘴角,疼痛摄住了他的意识,只觉心中所求所愿都随着血液流干了。
他垂下头,终于闭上了眼。
翟容与奔到床榻边,眸光复杂地望着两人,“姐姐……”
翟慕灵抱着君应淮的尸身,将头轻轻靠在他脸上,瘦弱的脊背弓着,一句话也没有,只有眼泪大朵大朵地滴在他脸上。
仿佛要将这辈子的泪流光。
门外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翟容与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头的动静。
“留活口,带去大理寺!”是只影的声音。
翟容与揭了符纸,拉开密室门,果然见到只影带着一队暗卫站在门外。
淑妃派来的刺客已尽皆伏诛。
“翟二小姐!”只影见到翟容与,抱拳道,“主上有令,查出幕后主使,定会给尚书府一个交代!”
翟容与点点头。
【怀序兄这是要趁势对付淑妃了。】
【他果然明白我的意思。】
“带走!”只影手一挥,暗卫押着刺客离开。
翟容与回头望了翟慕灵一眼,对只影道:“转告你家主上,君应淮为救姐姐而死,尚书府也不欲追究他的责任。”
“绑架一事,就此揭过吧。”
“是!”只影抱拳应了声,也飞身离开。
……
翟容与将翟慕灵带出密室的时候,雪清川正等在外头。
冬日残阳洒在他一头银发上,驱散了几分冷意。
见到两姐妹出来,他匆匆走过去,微微向前躬身,伸手拉住翟慕灵的衣袖,关切道:“慕灵,你怎么样?”
翟慕灵眼神呆滞,没有回答。
雪清川有些担忧地看向翟容与。
翟容与揽着翟慕灵的肩,瞥她一眼,对雪清川摇了摇头。
雪清川松开翟慕灵的衣袖,直起身子,喃喃道:“都是我不好……”
若不是他将慕灵弄丢,她也不会遭受这些打击……
斜阳漏过雪清川的肩,打在翟慕灵身上,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终于聚焦,落在雪清川身上。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翟慕灵直起身子,清冷着嗓音道:“谷主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