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导火索

苏格因的军事管理部，工作人员们正在重复着一些繁琐的事情。

“兄弟啊，你倒是说说，咱这无聊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呢？”

布顿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一副眼镜使得他看起来稳重而又富有经验。小时候倒挺喜欢恶作剧，现在没想到竟然当上了雷达部管理员。虽然他刚来这不久，怨言已有不少。

“祈祷吧。要不是这里的工资高，我早就拍屁股走人了。”一旁的空军一师师长又顿了顿，继续说：

“以前——不，是很久以前，像我们这样的人还很忙。每个国家就屁点大，战争是常有的事，打起来……随随便便就能打起来，隔得近嘛。一打起来每个人都忙得要命，毕竟那个时候AI还没那么智能嘛。但现在，呵，一个国家占一个恒星系，想打都打不着，根本打不起来！有的时候路费就把自家国库掏了一大块走。就算万一打起来，那AI也比着咱们管事多了，我们也不会忙到哪儿去。就拿现在最常见的一个东西：战地眼镜，长得很像以前的护目镜，但是还有个耳机。你猜有多厉害？强光屏蔽画面，高音过滤声音；夜晚自带夜视，近视清晰换面。与总部AI连接，眼镜看到的图像、接收到的声音发给AI处理，咱基地87000人，统一作战时，AI只要0.057秒就处理掉所有数据，然后再花0.008秒给每个人传达命令。现在还有很多自动化武器，那演习的时候我就坐在办公室里，一架无人侦察机，一艘无人航母，一辆无人坦克啥的就冲过去了。步兵和敢死队都少了很多。有了这些玩意儿，我们还有什么事？现在最多的，就是战斗机和飞船驾驶员——这俩空中飞的，要全自动化肯定会难很多。”

这位名叫福兰德的人已经来这儿有一段时间了，长着大胡子，长头发。头发垂到后背上，就像一道黑色的瀑布。小时候布顿和他就是好朋友，布顿的这份工作也是福兰德介绍给他的。

布顿听了后无奈地做了个鬼脸，鼻子短促地喷了口气，但也在心里感到奇怪：既然打仗都那么少了，为什么国防还要抓得那么紧呢？

布顿刚开口，想继续找福兰德聊天，电脑忽然“滴滴滴”急促地叫了起来，像极了病人临死前心电图发出的声音。布顿赶紧把目光转向了屏幕。只见十几个飞速移动的小红点——准确来说速度为每秒5700m的小红点，正从445公里外的太空袭来。每秒5700m是什么概念？以这个速度，从北京到华盛顿只需要不超过35分钟。还没等布顿想出那是什么，刺耳的警报声便急促的响起了来。这令人窒息的声音瞬间灌满了整个军事基地，红色灯光将空气渲染得血腥至极。尤其是当惊慌失措的人们听到同样惊慌失措的声音：“注意，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时，有的人更是像脱了骨的鸡肉一样吓得魂不附体。面对未知的东西，总是令人恐惧。

1分钟后，所有人都来到了军事基地空旷的训练场上，个个全副武装，准备迎接这几个来历不明的红点。1秒，2秒，3秒……刺耳的警报又足足响了十几秒。忽然，人们看见远方有十几个小白点，它们是那么渺小，又是那么刺眼。布顿用眼镜放大看了看，看清楚的一瞬间，自己差点没有昏过去：那是十几架无人侦察机，雪白色的机身反射着阳光，“——无侦23”几个大字刻在上面，应该是中国目前最较高级的飞机型号。还没等他从恐惧中脱离出来，那十几架侦察机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就一瞬间，它们便又飞走了很远，其巨大速度所产生的音爆震碎了好几扇距离飞机较近的钢化玻璃——要不是全体人员都带了耳机，人们薄的像窗户纸的鼓膜肯定就四分五裂了。但尽管如此，仍然震得人大脑嗡嗡作响。

刚缓过神的布顿忽然发现，眼镜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无信号”三个令人晕厥的大字。没信号，就不能与总部的AI连接；不能与总部的AI连接，就不能及时接收命令和报告情况。苏格因的局域网防火墙是牢不可破的，不可能有任何人黑得进去，应该是强烈的震动影响了信号接收装置。训练场变成了一群无头苍蝇的聚集地，所有士兵都失去了控制。

忽然，布顿身旁的一名士兵发出一声惨叫并倒在了地上。布顿赶紧上前检查，发现是一个圆柱形的物体砸中了他，好在那名士兵没有受伤。布顿端详起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圆柱体：圆柱很匀称，侧面是一层黑色的玻璃。是测地机！侧面的玻璃下是密密麻麻的距离传感器，它们一次虽然只能测出一个二维平面，但许多个平面叠在一起，就形成一个立体地形。这下可好，整个基地没被遮挡住的部分的全部细节几乎都被那几架该死的侦察机知道了。现在能做的，只有防止它们回来时把剩余部分也侦测到。布顿来不及想太多，赶紧朝着防空控制部狂奔，将所有防空炮都调制战备状态，并与雷达连接——还好它们是硬连接的。他推开窗户，看见一块块地砖自动掀开，里面伸出了一座座威武的防空炮，宽阔的训练场上像起了许多鸡皮疙瘩，并发出了“乒乒乓乓”的装弹声。这下，布顿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没过一会儿，天空的尽头果然出现那了几个熟悉的小白点。成百上千的防空炮立刻开始运作，机枪的声音撕裂长空，子弹就像一把把抛出去的沙子，飘向了侦察机。在距离基地7km左右的位置，这些白色的音爆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