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差距

莫斯科2号发射场，一艘艘飞船从天空中稳稳地降落在了发射井上。

斯尔勒夫、希特斯二人一下船，就乘上了悬浮车，朝着莫斯科军事科研基地急驶而去。

“中国人，”斯尔勒夫感叹地说，“他们搬家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创造家园又花了那么多时间，经济复苏仍然花了那么多时间，他们是怎么在那少得可怜的时间里，造出这么恐怖的东西？”另两人想顺便聊几句，却不知从何处下口。

“我们还想着怎么抓住这几艘飞船，呵。我们有权利吗？一条蓝鲸从水面划过，我们就是因那水花而瞠目结舌的小鱼小虾。我们不应该把自己这么早就置于和他们平起平坐的位置，先弄明白这道水花再说吧。”斯尔勒夫就像一个悲悯的上帝一样给希特斯提出了意见——也可能是给费罗的。

希特斯听得入神，忽然恍惚过来，有些开玩笑的说：“说什么丧气话呢，搞得好像我们手无缚鸡之力似的——他们，顶多不超过五艘飞船，而我们呢？7个星群的兵力啊！我们就是一人一口痰，也能把他们给淹死。”

斯尔勒夫听了没说什么，只有眼里那迷茫的眼神，看着路上一条接一条的白线。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莫斯科军事科研基地的大门前早早地围满了记者。看到大腹便便的的斯尔勒夫走下了悬浮车，人们像蚂蚁一般涌了上去。

“斯尔勒夫先生，对于中国飞船产生的神秘‘飘带’，您有何看法？”

“看法？”斯尔勒夫一脸生气，“人家把自己的科技实力摆在你面前，结果你不关心他是怎么做到的，而去绞尽脑汁地对它提出看法？”记者们瞬间鸦雀无声，同时让出一条让斯尔勒夫一行人通向大门的路。

进入斯尔勒夫的办公室，可以看见桌上有一个混沌摆。斯尔勒夫打开电脑，将之前从飘带上观察到的信息整理成一个表格；

是否反光：是

可反射光线：太阳光、红外线、灯光（目前）

形状：长条形，横截面为正圆形

直径：700m

特性：不可移动（目前）。与其接触的物质会消失（光波除外）。自身不会震动

猜测：可能会将接触到的光波传送到飘带表面的任意位置并发射出去

知道的少之甚少。

斯尔勒夫一筹莫展。同时只好打开手机，看去里有什么新消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希特斯说：2小时准备后，派50架巡逻机，以及10架战斗机沿着飘带，去寻找中国飞船！

斯尔勒夫心头一紧。他担心的不是这场计划泡汤，而是这几艘飞船一去就回不来了——看来刚刚在悬浮车上，希特斯对他说话是一句也没听进去。他也顾不上什么飘带不飘带的了，而是想办法怎么阻止这场危机。既然刚刚希特斯没听他的话，那单单靠他也不能动摇希特斯，只能找别人。他打开通讯录，目光扫过一个又一个名称——这些人大都在希特斯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就在他苦恼之际，他忽然看见了个名称，看了看，又看了看桌上的混沌摆，再看看那个名称——余心童。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击了“拨打”按钮，然后缓慢地将手机举到耳边。

“喂，谁呀？”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

“我，斯尔勒夫。你在哪儿？你恐怕得过来一下。这里是莫斯科军事科研基地，有件急事儿。”

对方犹豫了一会儿。“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什么事儿这么急？”

“还记得那个混沌摆吗？你送我的。电池仓里有张纸条，上面就是你的电话。反正也是高中同学，我就添加了你，只不过一直没用。对了，飘带，你知道吧？你觉得我们能打赢中国船吗？”

“不可能。飞船能抵御太阳风暴、飞机能5700m/s、还能造出飘带……我们只能去仰望他们，而不是和他们平起平坐，更别说打赢他们了。”

“你怎么认为它能抵抗太阳风暴？这又没在信网上公开。”

“包裹苏星的警报网就是我带头修的，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分析给你看……”

“不了。这也是我们讨论出的结果。回归主题。既然我们打不赢中国飞船，同时也能通过飘带快速找到它，那么——”斯尔勒夫故意顿了顿。“我们派50艘巡逻机、10架战斗机沿着飘带去找他们会如何？”

“噢，这无异于送死！我懂你意思了，希特斯那表弟，这都干得出来？我这就过来！”

斯尔勒夫挂断了电话，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余心童能好好教育他的表弟希特斯。他看着桌上的混沌摆，看着它自由地随意摆动，随心所欲，优哉游哉。想到人类进化出智慧后，整天都要去想各种各样的事情，斯尔勒夫忽然想变成没有生命的物体。

很快，余心童就赶了过来。她长得很朴素，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唯有那清澈的一双眼睛。它既像一潭极浅的水，明净、透彻，就像由玻璃制成；它又像深邃的海沟，从中散发着来自女性独有的的幽光。

“希特斯那小家伙呢？我斗嘴就没输过他！”余心童问道。

“我带你去。”斯尔勒夫向她招招手，转身朝着希特斯的办公室走去。来到门口，用中指指关节轻轻敲了敲纯木房门，发出“咚咚”的沉闷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