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清然醒来已是清晨七点,刚洗漱完,就见小寒提着食盒从外面回来。
“小姐,我把餐食取回来了。”
说完把碗碟从食盒里拿出来摆盘,又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小姐,昨晚真出事了!”
林清然捧场,问道:“出了何事?”
“我刚刚去膳房领早膳,听见那些丫鬟议论,说是梁贵妃昨晚派人,把沈家小姐还有陆家小姐带走了,今天一早才把二位小姐放回来。”
说到这儿,小寒的声音又低了几分,脸上还有些许害怕。
“小姐,听说梁贵妃善妒,所以昨晚借口让那两位小姐抄了一夜的佛经,其实是给她们一个下马威...”
“慎言!”
林清然打断小寒的话,隔窗有耳,这丫头怎么如此口无遮拦。
原本是担心把她留在林府,府中其他下人会刁难她。
再加上带别人,贺茹可能会起疑。
可她进了宫还是老样子,这张嘴迟早会惹祸。
看来小寒并不适合待在宫里。
见小寒懵懂的模样,林清然只能把道理揉碎掰开讲给她听。
“你知道在宫里生存第一条是什么吗?”
“是...陛下的恩宠?”
“那有朝一日陛下的恩宠没了呢?”
“这......”
“想要在宫内生存,必须安分守己。不好奇,不多话,不可妄议他人。”
“梁贵妃是什么身份?宁远侯嫡女,长公主的掌上明珠,现在更是宠冠六宫,岂是你我可以随意挂在嘴上之人。”
“还有,你只听旁人议论便从心里认定她是怎样的人,你长了眼睛,要自己去看,而不是人云亦云。 ”
“小姐...”
“小寒,在宫中要谨言慎行,你觉得你家小姐同沈小姐比如何?”
“沈小姐之父乃是当朝丞相,算得上是位高权重吧?”
“贵妃叫她去抄经,她可有不从?你再猜猜,她为何不反抗?”
“小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会只听不说。”
林清然轻轻“嗯”了一声,不以为意。
小寒忠心程度高达百分之百,所以自己没给她喝忠诚药剂。
自己至少还得在宫里待一个月,情况紧急,一会还是给她喝了吧。
采秀宫清风院里,一名丫鬟拿着药酒为榻上之人揉捏手腕。
“小姐,此事可要禀告老爷?”
沈玉妍想到昨夜自己在芳华殿见着的那个人,轻轻摇头:“不必,我自有打算,你且退下 。”
昨夜自己正准备就寝,来了一个自称玉芙宫掌事宫女之人,奉梁贵妃之命,请她帮忙抄写佛经。
跟着那人去了一座荒废的宫殿,在那里不但见到了安国公之女陆娉婷,还见到了传闻中的梁贵妃。
进宫前夕,父亲曾说,自己在宫中最大的阻碍是梁贵妃。
可是梁贵妃非但没有为难她和陆娉婷,还说她这么做是为了救她们。
想到梁贵妃说过的话,沈玉妍从荷包里取出一根银针,放进茶杯里试毒。
眨眼的功夫,银针慢慢变黑。
看来梁贵妃没有说谎 ,确实有人要害她。
梁贵妃说这毒不会出人命,只会让人全身起满红疹,看上去像是得了传染病一般。
要知道,她们这些贵女格外看着仪容仪表,若是脸上起了红疹,岂不是如同毁容!
试问一个毁了容的秀女,还有何脸面待在宫里。
究竟是谁这般恶毒,要毁了她!
梁贵妃对毒性了解的这么清楚,她一定知晓谁是幕后黑手。
可惜她不肯告诉自己,只叮嘱自己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与父亲听,还说父亲定能猜出下毒之人。
有人要害她,她却不知道那人是谁,若是那人不肯放过自己,莫不是要一直生活在危险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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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陆娉婷的银针也变了颜色,丢开银针,拿过丝帕擦了擦手,唤了一声守在门口的侍女。
让侍女拿了手帕,将茶杯里的茶水尽数倒到手帕上,另取一条干净的帕子,把茶杯连同打湿的手帕和银针包起来。
侍女把帕子藏好 ,陆娉婷说道:“走吧,咱们出去走走。”
陆娉婷脸上恢复了往娇憨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方才的怒气。
带着侍女走到门口,问了管事姑姑锦鲤池的位置,两人慢慢朝锦鲤池那边走去。
“金豆儿,联系暗一。”
“是。”
陆娉婷不想知道下毒之人与梁贵妃有什么恩怨,她只知道,有人要害她!
既然梁贵妃能提前让自己避开这场阴谋,想必她知道是何人所为。
要不是必须进宫参加选秀 ,她才不会想不开进宫来受罪。
他人心中最向往的地方 ,在陆娉婷看来不过是受罪。
后妃每次见外臣的时候,个个打扮的光鲜亮丽,力求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世人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