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沈贺敏锐的注意到了什么，抬脚挡住了沈母的视线。
两个人视线对峙，沈母的心里一凉。
她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她也谈过甜甜蜜蜜的恋爱，自然知道爱人时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先前初见端倪，后面她甚至亲自支招，甚至在教导主任打电话过来时她还得意地跟阔太太们炫耀了一下自家儿子出息了。
谁知道手机里面后半句话就让他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沈母看着自己儿子，又想起那个年纪不大的男孩，闭了闭眼终于一脚踏了进来。
没有母亲想站在自己孩子的对立面。
但是也没有母亲会想要自己儿子误入歧途。
沈母声音都在抖，她顺风顺水的人生里最大的裂痕出现得太过突然。
“儿子…妈真的不同意。”
沈贺沉默的站在原地，像堵墙，却牢牢地挡住了身后的人。
教导主任看着这个局面心里已经暗叫不好，倘若是男女正常恋爱，这最后关头他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但是就是这种和世俗不一样、最让父母揪心的恋爱，他不得不管。
老谢脸上堆了点笑过来，他跟沈母顺其：
“您先别急，孩子这年纪小正在青春期，而且最后这十来天了，肯定还是引导为主。”
沈母眼眶有点红，她抓着教导主任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问：“是谁？是谁主动的？”
封闭的空间里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温欢背后密密麻麻沁出冷汗。
他想起了那封情书。
他不能说是任务，也没办法推卸，少年生硬地咽了下口水，身体迟钝的反应过来了想开口。
“是我。”
沈贺声音平静，“第一眼就喜欢了。”
他没回头，甚至没看任何人。
“我都快忍不住了，”沈贺笑了下，“我真他妈要忍不住了。”
没人知道他平时看着那些人围着温欢的时候心里多烦躁。
也没人知道每次靠近、呼吸、甚至只是想到的时候他都感觉他自己下一秒就要扑过去。
沈贺无数次地按耐住自己的心，告诉自己美味佳肴是需要时间的。
少年站在他的身后，他视线看向了教导主任，他问：
“能让他先回去吗？太晚了他一个人家里又没人接。”
沈母皱眉，她心里本就窝着火，这个时候更加不能理解。
“他回去干嘛？这件事情是你们两个人的，还有！他父母呢？”
“妈，这件事情等会我跟你说…”
“抱歉阿姨，我妈我没见过，我应该算是我爸的私生子，父母可能叫不过来。”
温欢走到沈贺旁边，瘦弱的肩膀都崩得紧紧的。
他还有些没缓过来神，沈贺先前说的话一句一句全部砸得他发蒙。
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是因为他而起，温欢不能光站在后面什么都不做。
他尽可能地站得笔直，声音也竭尽全力地放大。
“阿姨，您有什么要说的就跟我说吧，我、我也没有我家人的电话。”
他只有他父亲助理的…
气氛凝固，沈母嘴巴张开又闭紧，她来的时候在车上其实已经查到了温欢的信息。
但是看着自己儿子明晃晃的护着另一个人，她心里还是不舒服。
所以即便她知道，依旧装作全然不知情的样子点了出来。
但此时真的看到那孩子苍白着脸道歉的时候，心头又有点后悔。
秃头老谢将对方的表情收入眼底，心里头叹了口气，主动出来圆场子。
“同学，这样今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温欢没忍住他的毛病，手心又被他自己掐紧了。
“那沈贺？”
老谢看向了沈贺和沈母，摆摆手道：
“现在也说不了了，都回去吧。”
**
三人下楼梯的时候很安静。
温欢一个人埋头走在前面，青年的视线一直跟着。
等到温欢搭车离开了，沈母才道：
“这件事我跟你爸说了，明天的飞机。”
她叹了口气，看向自己儿子的眼里近乎哀求。
“这事就不能结束吗？”
沈贺没应声，他望着车窗外，好半响，在沈母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
沈贺说：“等考试结束了再看吧。”
窗外的景色飞快倒退，沈贺看着玻璃上反光着他的脸。
他闭上眼睛回想起先前发生的一切，最后停留在了告白时少年僵硬的收起笑容的脸。
大脑意识到了不对劲，却被不断跳动汹涌着的心脏给欺骗。
沈贺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也许是温欢太过紧张了。
他给了两个人一个期限。
考试之后，所有的事情，他都要定下一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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