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舒有惊无险的站稳,顾卿辰便松了她的手,一把拽住那处在激动边缘的少女厉声喝道:“清醒一些。”
顾青沫却一边哭一边摇头,哭的几乎失声,可却不忘去瞪安锦舒。
“哥哥,她是不是那个人的孩子,是不是!她是坏人!她是坏人!”
顾卿辰眼中闪过烦躁,可依旧温声哄她:“不怕。”
顾青沫却不听,她哭的越发厉害。
一直嚷嚷着叫安锦舒去死。
最后顾卿辰只得打晕了她叫清歌把人送回了宫殿。
安锦舒站在旁边直到这场闹剧落幕。
“她怎么了?”
夜风吹起寒潮,夜色隐入云层,天空之上烟火褪去,天地间一片萧条。
顾卿辰缓缓回身,与她目光相接,顿起恨意。
“大夫说小时候的经历使她患下了精神疾病,正常时与正常人并无差别,可若是受了刺激便会暴躁易怒自我伤害。”
安锦舒想起刚才少女看见她时一直嚷嚷的着她是坏人,她心头五味杂陈,对方与她同龄,她不能想象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对不起。”安锦舒诚挚出声:“如果这一切是我爹爹造成的,我替我爹爹向你妹妹道歉。”
“呵。”顾卿辰冷笑,然后走上前居高临下看着她:“阿姐其实不用道歉,只要阿姐留在我身边,我可以既往不咎,我也能恢复你安家之权利,只要安如鹤他永不回京。”
只要安如鹤他永不回京......
安锦舒不敢置信看着他:“那我兄长呢?那我母亲,我祖母呢?你要如何处置。”
“你兄长?自是与安如鹤一同镇守边塞,永不返京。”
安锦舒笑了:“所以你这是要发配我爹爹与兄长,可独留女眷在其京都你就不怕被朝臣弹劾,我是你阿姐,三纲五常之中,天道人伦中的姐姐,你当真不怕天下人的异样眼光?”
顾卿辰勾起了魅惑笑容,捏住安锦舒的下巴凑近了她:“阿姐可知什么样的人才会怕被他人唾骂?”
安锦舒静静看着他。
“拿捏不住权利之人才会畏首畏尾,杞人忧天,阿姐曾经不是与我说过莫要拘泥成规,我可一直记在心里呢。”
安锦舒:.......
上一世她绑顾卿辰在榻上时曾对他说过一句:阿弟比我还小几岁,怎么如此老气横秋?莫要拘泥成规,且问问自己快活不快活。
如今顾卿辰把此话原封不动还给她,她恨不能回到上一世给那个脑子犯病的自己几个大耳巴子。
这个词当初怎就被她用在了此事之上,如今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痛,却是活该。
“阿姐不妨好生考虑考虑。”
安锦舒抬眼看向他深邃眼眸,他的眉眼最是好看,看人时总会叫人沉溺其中。
脸上的伤恐是用了特殊的膏药,此刻已瞧不见伤口痕迹。
"考虑什么?考虑我葬送自己余生然后叫你送走我父亲兄长?还是考虑我低声下气委曲求全最后在深宫之中郁郁而终?"
安锦舒苦笑一声:“我替我安家做主求一份罢免职权之命,交出我安家殊荣,摘其我安家朱砂帽,做回平头百姓,离开京都隐归山林,可行。”
然后她便见顾卿辰眼眸渐渐冷凝,然后从满是光亮变为漆黑一片。
“所以,哪怕什么都不要你也不考虑留在我身边是吗?那你的怀安哥哥呢?你也不要了?”
安锦舒想扭头,可顾卿辰却不给她扭头逃避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