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杀手之路

一声狂笑中火光突起，炽热的力量瞬间扩散开来，然后两道人影向着相反方向崩飞出去，如枯枝残叶般坠落尘土，结果一个重伤，一个当场毙命。

瘦小黑衣人强忍着剧痛站起身来，连对方尸体上的命牌都来不及去捡，便全力逃走，毕竟以自己目前的伤势，保得性命已属侥幸，再挡不住任何一人的任何一剑。

“朋友，你我联手做掉面前这个家伙，正好命牌一人一个。”那边一死一逃，留下了一个命牌，于是情况瞬间明了，这边高大黑衣人立刻招呼稍矮一些的同伴，准备联手对付李星空。

“没问题。”矮小黑衣人表示同意，转过身来直面李星空。

李星空眉头微皱，却已不再那般担心，面前两人方才战斗时表现出的实力在中级战士中位阶段，如果两人没有藏私，李星空自信以一敌二可以应付。

然而，就在稍矮黑衣人准备出剑的时候，忽觉心口一凉，半截剑尖透体而出，满腔鲜血飞溅，落在李星空一片茫然的面庞。

“你……”从背后一剑穿心的黑衣人，费力地转过头去，看着身后刚刚结盟却又突然发难的高大同伴，似乎依然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这场考核中，每个人都是敌人，你不该将后背留给我。”高大黑衣人一声冷笑，目光中透露着阴谋得逞的喜悦，“本来，你的实力高我半分，这里最可能死掉的是我，只可惜，你太蠢了。”

高大黑衣人拔出手中利剑，默然看着面前之人成为一具尸体，然后警惕地看着李星空，同时退向那边先前丧命在火系爆裂阵之下的黑衣人尸体。

“两个命牌，你我一人一个，就不要再争了。”高大黑衣人自知斗不过李星空，边退边宣告停战。

而此时，也的确没有再拼命战斗的必要了。

李星空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黑衣人退到尸体边，看着他拿走一个命牌，直到看着他消失在路的尽头，李星空都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天地间灰蒙蒙一片，万物都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唯一一抹殷红，是溅在脸上流到眼前的温热鲜血。

李星空不是没有见过死人，从前身为乞丐流落街头的时候，每个冬季都会看到尸体，那些没能挨过寒冷的人，便那样腐朽在无人问津的阴暗角落。然而，这次却是李星空第一次看到尸体从温热到冰冷，第一次看到鲜血可以这样如泉水般涌出，以及第一次看到生命从盛放到瞬间枯萎。

前一刻结盟，后一刻背叛，如此突兀，而又毫无道理。在同一所学校中，或许平时经常遇到，或许同在一间教室中上课，甚至或许不黑衣蒙面的时候是至交好友。然而在痛下杀手的那一刻，却不需要知道对方是谁，也永远不想知道对方是谁，就那样简单一剑，便是终结。

或许这就是杀手之路，充满了背叛与谎言，每个人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只有目标没有朋友，永远不要相信他人，就这样挣扎着在这条冰冷孤寂的道路上，走向前方看不到尽头的永恒黑暗。

夏风吹拂，带着几点花瓣飘零，仿佛生命的伤逝。炎热的时节里，李星空忽然感到寒冷，似乎杀手的身体里，血是冷的，心也是冷的。这是李星空第一次，看到了杀手之路的本质。

这疯狂的世界啊……

…………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李星空所不知道的某个地方，还有更加疯狂的事情，正悄悄酝酿。

“首领，据属下多年查访，十二年前的那次任务，可以肯定还有活口。”阴暗的角落中，一个黑衣蒙面人恭敬地向一名老者汇报着最新情报，“五年前，我们派出的两个人已经查到了活口的身份，可惜未来得及将具体信息报回组织，便遇到了莫千军，于是我们断了线索。而莫千军当时不在至高城过新年，反而亲自去那边陲之地，也是为了调查这件事。”

“想不到我杀手王亲自出手，也会有疏漏，真是天意啊。”老者负手而立，面色异常阴沉，其身份竟是名震幻想大陆的杀手王，“大陆高手排行榜”上的第二高手。

“首领，这件事我们要如何处理。”藏身角落的黑衣人尝试询问，话语中隐有担忧，“若是让盟主知道，恐怕要大发雷霆……”

“盟主那边先瞒着就是，最近盟主的注意力放在挑起大陆战争上，应该不会来管我们这边。”杀手王略一沉吟，迅速做出决断，“只要我们动作够快，补上这一刀，事情也就过去了。”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线索已断，很难再查。”如今情况，人手太少定然难以成事，黑衣人却也不敢调动过多人力，“何况那里还有圣山教会的眼线，若我们大动干戈，必会被他们察觉。”

“和平年代是这样，不过战乱时期却不同了。”杀手王毕竟经验丰富，心中已有计划，“旭日帝国管理那个方向边境的巡察使刘大人，据说十分好战，又有权力直接调动军队，挑起边境冲突并非难事。”

“这刘大人本身具有大剑师的实力，不过由于官位是文职，平时又有护卫保护，便很少亲自出手，”黑衣人立刻心领神会，“首领莫非是想……”

“不错，若在那边陲小城中有人胆敢进入旭日帝国刺杀刘大人……”杀手王默默点头，思索着这步棋的最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