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会再吓唬她了。”
老太君瞪他,“你现在说这话有什么用?她的病本来就没好,再被折腾一遭,也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养好身体。”
“我会照顾她。”
“男女有别,你现在是定了亲的人,怎么照顾她?”
以前没定亲,老太君还想让谢安和柳文茵培养感情。
现在定了亲,老太君就不这么想了。
将心比心,如果她是王家的长辈,肯定不希望女婿旁边有别的女人。
小辈的事,她还是别掺和了,省得落个被人埋冤的下场。
谢安踌躇了片刻,向老太君坦白,“祖母,我想纳了文茵。”
老太君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等王姑娘进门,我会纳了文茵。”
谢安有些不好意思。
当初他死活不听祖母的安排,现在却又自打嘴巴,在别人看来估计就是瞎折腾。
“祖母,我会好好待文茵的,不会再干浑事了。”
老太君懵了,“前几日你还躲着文茵,连她生病都不来瞧一眼,怎么突然又改变心意了?”
都说女人善变,老太君觉得自家这孙子才是变脸最快的人!
谢安清了清嗓子,“之前是我不对,以后不会再躲着她了。”
老太君神色严肃,“你真要纳文茵?”
“嗯,真的。”
“不会再反悔了?”
“不会了。”
老太君琢磨了一下,“这事先不要声张。”
再出尔反尔几次,文茵的名声都要败光了。
谢安明白老太君的意思,他会用实际行动证明,这次他是真心的。
虽然不能给文茵正妻之位,但他会尽全力对她好,不会让人欺负她。
等有了继承人,他再和文茵生几个孩子,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分开了。
老太君叹了一口气,难道这就是好事多磨吗?
在柳文茵的床边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天色渐暗才离开。
谢安没走,遣退了下人。
在柳文茵的床边坐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怎么看都看不够。
最后,还是忍不住握紧了柳文茵的手。
“文茵,我真的知道错了。”
“快醒醒吧。”
“别怕。”
谢安一直守在柳文茵身边,半夜的时候她好像醒了,又好像没醒。
含糊不清地呓语着什么,时不时还会浑身打颤。
谢安以为柳文茵冷着了,又让人给她添了锦被。
听她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谢安靠近柳文茵,也只听到“错了”,“不敢了”这些字眼。
亲眼看到柳文茵在昏迷中都不得安生的样子,谢安又后悔又心疼,恨不得替她承受了所有痛苦。
握紧她柔若无骨的皓腕,轻声安抚她,“做错事的人不是你,别怕。”
“就算你做错了事,也没人敢那么对你……”
柳文茵很难受,血腥的场面在脑子里一遍遍重现。
那血红得刺眼,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如影随形。
迷迷糊糊之中,她好像听到了谢安的声音,最后与那道冷漠的声音融为一体。
“谁再惦记妾室的位置,这就是下场……”
一遍又一遍,在脑子里回荡。
画面一转,只有满地的尸体,血流成河。
柳文茵看不清尸体的模样,入目只有大片大片的血红。
她觉得很难受,但又找不到原因。
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隐入鬓发之中。
柳文茵眼角的泪刺痛了谢安的心。
她向来没心没肺,还是个会挠人的野猫,可他却让她哭了一次又一次。
手掌覆在她的眼角处,一手濡湿。
谢安再也压抑不住翻涌的疼痛,低头亲吻她的眼角。
只要柳文茵能从梦魇里清醒出来,不管是骂他,还是打他,他都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