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边城

“将军，这少年”，带天儿来到将军这里的兵将，将事情说了一遍，

将军瞬间就感兴趣了，仔细打量了一下站在下面的少年，那闪亮的眼睛，如同草原上的狼，

无时无刻不在思惆着如何绝地反击，好似一有不对，便会拼尽全力，求得生机一般，

这个少年不简单，这是将军第一次见到天儿的想法，

可这个年纪，又怎么会老秦语呢，要知道天灾持续了将近十年，而边关也荒芜了很久了，

十三四岁，除非有人在教他，那么是谁呢，从前匈奴人年年来犯，掳走了的不止粮食，金银，还有……

将军看向小少年，有着匈奴人独有的深邃面孔，但，但却也有些中原人所有的柔和眉眼，

所以这是中原女子的孩子，“孩子，你母亲是被匈奴掳去的中原女子对么”，

将军走下去，站在天儿身前，天儿瞳孔一缩，赶紧低下头，但那一瞬间的表情之变，还是暴露了，

将军眉头紧皱，果然如此，他突兀的想起十几年前，他那同样出去玩，

却不知所踪的妹妹，他明白他的妹妹，或许也同少年的母亲一般，被掳到了他找不到的地方，

他那时只是一个小兵，在草原找了妹妹很多年，却一无所获，

天灾来临后，他带着艰难活下来的老父亲和儿子，去了陛下所在的皇城，求得了生机，

直到现在，才重新回到这里，其实他心中还是存着那么一丝希望的吧。

将军微微叹息，他们不是不知道，那些被掳去的女子，在草原根本活不下来，

但他们又能如何，从前的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反侵入草原，将她们带回来，他们仅仅也只能自保罢了，

“你母亲可还好”，将军轻声问道，他有些期待，又有些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

天儿手掌紧握，指甲嵌进掌心里，却一无所觉，

“你，你们，为什么不去救她，为什么”，少年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将军手一顿，不知该怎么回答，为什么不去救她们，

他望向帐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将军心中震动，是啊，他应该去救她们的，

她们还在等待他们来吧，“你说的对，我应该去救她们的，从前没办法，但现在”，

将军望了一眼手中的兵器，和遥远的皇城，那是他力量源源不断的源泉，

“我可以救她们，少年，你愿意帮助我们么”，将军坚毅的面容，直直的看向少年，

少年征愣，他能帮什么？

“我们不认识路，那么你愿意为我们带路么”，

将军坚毅却布满沧桑的面容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无一不在诉说着战争。

莫名的少年似乎从将军的眼中感受到了一种力量，一种坚韧不拔，永不放弃的力量，

“只要你愿意带她回来，我就愿意”，少年声音中带着坚定，他要让母亲回到生她养她的地方。

“好，好”，将军爽朗一笑，让人带少年下去休息，等待军队，准备好出发。

边城里，为进入草原的行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少年跟在边城本地人的带领下，

在边城周围转了转，他发现这里似乎和母亲所形容的城池，完全不同，

从前窄小的巷子，还有鳞次栉比，高矮不同的房屋，都似乎不存在了，

只有些许角落里，还存在着一些老旧的房屋，好似告诉人们，从前的边城还存在，

到处都是新盖的房子，与城墙的材料似乎是一样的，天儿很惊讶，边城中的人竟然用造城墙的材料来造房子，

但他没有问，因为，他知道，即便是他问了，或许也不会得到回答，

而且他知道又能怎样？他也不打算做些什么，宽敞的道路，整齐的房屋，青瓦白墙，

还有种着的不知名的树木，尽管此时只有光秃秃的树干，但已经可以料到来年的春天，必是新芽蒙绿，青葱待发，

少年突兀的明白了，这好似就是生活，而不是活着，这就像是他梦中所向往的一切，平静而美好，

眼前的一切与母亲所说的完全不同，却又没什么不同，他好似明白了母亲所一直留恋的是什么了，

就如同他现在所感受到的一样，恰似陌生，却又带着熟悉的安然。

或许这就是家的感觉吧，他从前从未感受过的家，

草原人从不会在一个地方久留，所以他们飘忽不定，没有定所，自然的也不会有家的概念，

但这里不同，这里每一处存在都告诉人们，这里是我们的家，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根基，

这里，永远都不能被丢下，就像少年的母亲，即便早已离开边城十数年，但仍旧记得边城的一草一木，一人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