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想甩开他的手,但他握得很紧,她挣不开就随他了。
两人又安静了一会儿。
“薄云礼,说一个你小时候最惨的事我听听。”
男人看了她一眼,神色平静:“薄家养了一头成年藏獒,五岁的时候我被人丢进藏獒笼子,被咬得血肉模糊,全身上下二十七处伤口。”
楚辞瞳孔一缩,转头看他:“这,你怎么活下来的?”
“我徒手打死了那头畜生。”他淡淡道。
楚辞:“......”
“那个害你的人呢?”
薄云礼眉眼有些凉薄:“一次意外,死了。”
楚辞咽了咽嗓子,转头看他。
光线明灭间,他侧脸轮廓锋锐清隽:“还想听吗?还有好多。”
“再说一个。”
“七岁那年,我被亲生母亲推入了湖中,她眼睁睁看着我痛苦挣扎,最后溺水沉入湖底。”
楚辞“蹭”得直起身:“什,什么?”
薄云礼极轻地勾了下唇角:“她说我的命是她给的,她要拿回去。”
楚辞头皮发麻......
“最后是我的养母方如缦跳到湖里救了我。”
楚辞:“......”
薄云礼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宝贝,吓到你了?我不说了。”
楚辞躺下来,闭上眼睛缓了缓。
突然,有轻柔的触感落在楚辞的手腕上。
她睁开眼,男人在亲吻她的手腕,英俊的眉眼从近处看更是深邃迷人,深眸除了有些沉郁外,还装满了疼惜。
“辞宝,身上的伤还疼吗?”他问。
楚辞下意识咬唇,本来不想回答,但实在太委屈了,她说出了口。
“疼。”
本来忍忍就过去了,可知道伤她的人是他,她气炸了,愤怒下的疼痛被放大了很多倍。
“对不起......”
楚辞垂下眸子,声音很轻,“我不想再听你的对不起了,薄云礼,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的.....”
薄云礼的心里像是被咬了一口:“辞儿......”
楚辞声音更轻地开口:“其实我怕疼也是有原因的,我九岁那年挨过一次很重的打......”
“很重的打?”薄云礼有些惊讶,“谁打你?你不是楚家的小公主吗?”
“我奶奶。”
她轻盈的羽睫细微颤动,“她把我绑在柱子上,让老宅所有人围观我挨家法,那藤条甩在身上,疼到我想咬舌自尽......”
“我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从那以后就特别怕疼。”
“辞宝。”他的心狠狠疼起来,抬起手臂,“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楚辞眉眼清冷,“不要碰我。”
薄云礼安静地盯着她,眼神沉痛。
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薄云礼,我同意出诊。”
男人微怔了一秒,没想到她突然同意了......
再开口时嗓音有些哑:“答应你的诊费......”
“我一分不要。”
“辞儿.......”
“我只有一个条件。”楚辞淡声道,“替我保密鸢的身份,诊疗的时候不要有外人。”
薄云礼静了几秒:“好,我在郊外有一处度假山庄,可以把我母亲接去那里。”
“嗯,明天下午三点,我会过去。”
“好。”薄云礼应道。
楚辞眉眼很淡,“出去吧!”
男人眸光更黯了,坐着没动。
楚辞的眸中清冷一片:“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明天就会离开。”
他垂眸,声音沙哑,“别着急走,你不想看到我,我不出现便是了。”
楚辞:“......”
薄云礼起了身,“你好好休息,我走。”
身旁的脚步声远去,楚辞没回头看,窗外的雨幕白茫茫的一片,她眉眼间的情绪更寡淡了。
她心头有口闷气,怎么都出不去......
……
翌日下午三点。
薄云礼的司机送楚辞到了度假山庄。
沿途风景如画,蓝天,远山,镜湖......
连空气中飘荡着草木的清香,显得如梦似幻。
渐渐的,一栋小别墅映入眼帘,小别墅簇拥在大片花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