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旧事如天远

东宫殿内，内侍小豆子有些担忧的看着太子殿下又拿出了那对东珠耳坠。从除夕宫宴后，他家殿下就时不时会拿着这对耳坠出神，情绪忽喜忽悲折磨人的很，到底是哪位贵女这么大能耐，能拿下太子殿下这样的高岭之花。

不仅如此，殿下还派了好几波暗卫去打探什么消息，这都二十来天了也没探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向来稳重宽和的殿下最近脾气都有点暴躁了，想象不出这天底下还有太子殿下得不到的女子吗。

小豆子默默在心里祷告，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快恢复正常吧，不要再这么神叨叨的了。

秦斯年手中的珍珠耳坠表皮都被他盘的秃噜皮了，他已经派了好几波暗卫探寻耳坠的来历，可是无论怎样打探都毫无线索。多次期望落空，导致他的心情从开始的激动变成了如今的心灰意冷。

殿外有侍卫急匆匆走进来，递上两封书信后退去门外候着。秦斯年拆开来慢慢细看，是子韧的来信。

年前苏辰主动请缨外放夏辽边城为陛下守国门，天启帝欣然应允。明面上虽只是三品安北将军，实际权力远不仅如此。

信上将燕山城这几月发生的事情详细做了总结，“臣抓到探子150余人，严厉审问后获悉贼人意图，近期怕是要起事，边城这边已经做好万全准备，殿下可安心。微臣还查到万家产业的掌柜与恭亲王的人有密切接触，需得多留意万家人。”

秦斯年神色微凝，万家，这可真是没想到啊。父皇的贵妃万霁月是万家的嫡长女，三皇子生母，父皇之前还以为万家会对自己用手段，还敲打过万家主好几回。

只一时想不通这万家搭上恭亲王是什么路数，万家为何不帮宫中的亲外甥谋划，反倒是勾结外人。

天启帝与太子极力主张兴办学堂。重开科举制度，为中下层平民百姓创造进入上层阶级的机会，这深深触动了世家大族的利益。

现在朝中官员选拔施行的是推举制，只要出身清贵，朝中有人打点，再通过简单的选拔考试便可入仕，而这些没有经历过寒窗苦读，潜心做过学问的世家公子大多只具备了一点文学功底，并不具有相应的政治能力。

很多官员都是尸位素餐并没有什么能力，白受朝廷俸禄而不作为，占据了官位却做不出任何政绩来，长久以往整个国家如何发展的起来，只会被拖垮任人宰割。天启帝还是太子时就一直在为改变这种病态的选拔制度而努力。

天辰十九年，八大世家携手联合，才将科举制度打压下去，如今天启帝还想卷土重来，这大大刺激了八大世家，有位高权重的大臣暗地里与恭亲王勾结，试图行谋逆之事，只因恭亲王承诺永远不会触不动世家利益。

现如今，在天启帝与太子的谋划下，大部分官职不起眼但实质作用很重要的官位已经尽数被自己培养的人取代，余朝中几位背景雄厚枝丫盘结的大臣暂时还不到动他们的时机。

另一封信上说的可真是好消息，这几个不好啃的老东西竟然丧心病狂到此地步，为了一己之私竟然不顾天下百姓，妄图伙同乱臣贼子将半壁江山拱手让人，怕是父皇最近动作太大太频繁，令他们坐不住了。

这些混账东西怎么敢啊，怒极反笑的秦斯年咬牙切齿，他定要砍杀掉这群眼中毫无苍生社稷的畜生才能解恨。

信的末尾还提到有村人用红页岩土烧制出了一种色彩艳丽的红砖，子韧有意采用此砖修建别苑。

同将军府一起动工修建的别院实际是为太子安排的府邸。秦斯年对辽国境内，处于寒地的一片平原荒地万分执着，他一定要想办法将此地化为己有。

黑土地啊，那么大一片黑土地，能种出多少粮食来，一群牧民坐拥如此广阔的良田却不会耕种，简直是暴殄天物。

当初要不是自己受了点伤实在是无法再深入追击辽军，怎么也得把这地划过来。如今想要这块地还得等时机才行，不过也快了，朝中众臣人心浮动，看来是好事将近喏。～

心念转回来，秦斯年坐到书桌前回信时有个念头突然冒出来怎么也压不住，秦斯年立马铺好宣纸按着记忆将上一世爱人最喜爱的那处住宅精心画下来，画作上尽量还原了所有场景。

看着完成的画作往事浮现，脑海中的场景鲜活起来，爱人明媚艳丽的脸上神采飞扬，阿鹤我要在这里加一副秋千，你亲自给我做好不好，阿鹤你明年亲自在这里种上一片蔷薇好不好，阿鹤～～

窗外有宫人低声欢呼下雪了，他猛然回神，视线模糊，脸颊冰凉一片。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罢了，～

万家祖宅，此间青砖密室大约二十余平，按陈设来看，是间书房，东南两面靠墙的博古架上陈列着名家字画，古玩珍品。西边靠着墙放着一整套黄花梨桌椅。

万家主和他的长子万瑞阳此时正在此处对坐而谈。

声音浑厚的中年男音“既然已经作出抉择，你行事便无须瞻前顾后，能上这条大船是我万家的造化”

青年男子恭敬回到“孩儿一切听从父亲大人安排”

长久的沉默后一声叹息起“要是侄儿有秦太子半分城府，父亲大人又何至于抛下大妹走这一步棋，如今万家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