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这么偏心真的好吗

“陛～下，太子将臣妾的爱犬灵獒砍杀啦，您前些时日还过此犬虎胆狮头，如今却身首异处，死的好不可怜。”话毕，宫装丽人矫作的擦了擦眼泪，眼眶微红，长的杏眼桃腮，语气娇嗔，眼波流转间似能摄人心魂。此刻她正娇娇柔柔的扑进这位身着赫色常服，年约40岁的中年男子怀中。

御花园里四季如春的养性斋，正在侍弄一盆兰花的天启帝轻轻将女子推开，语气淡然道“朕改天赔你一只便是，或者你去挑一件喜欢的物件，朕让李南送你宫里去。”宫装丽人闻言，顿时哭的梨花带雨般眼泪哗哗往下掉，哭述道“陛下，您怎能如此偏颇太子，臣妾不过是牵着灵獒经过太子旁边，太子 就暴起一刀刺死了它。上次仲秋宫宴，李丞相家的独女李婉不小心撞到了太子，太子一脚便将人踹入莲池里，太子这喜怒无常，暴虐成性的性子真该~~”，“啪”婉贵人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刚刚还和风细雨的皇帝此刻脸上乌云密布，不待她说完便打了她一巴掌语气森寒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吾儿说三道四，别说吾儿刺死一条畜生，就是今天刺死的是你这个贱人，你也得受着”说完对身后的太监总管做了个手势后头也不回的甩袖离去。早就被雷霆之怒吓呆的婉贵人傻愣愣的被两个内侍拖下去，拖出老远才想起求饶，却是已经晚了。大内总管李南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好颜色。

天启帝摆驾东宫，坐在玉辇上的他面上郁郁之色未消，总有不长眼的贱人妄想在朕这里上眼药。随行的宫人内侍小心翼翼的行事，生怕再触怒圣颜。

天启元年秋，太子打了胜仗班师回朝，天启帝龙颜大悦，亲自前往陪都洛城迎接太子。一群亡命之徒经有心人安排，躲过官兵的搜查隐藏在迎接大军的百姓中，趁众人欢呼无备时集体对天启帝发难。禁卫军纵然有防范，奈何刺客太多，场地有限。有两名刺客冲破禁卫队对准皇帝砍去，离天启帝最近的禁卫军统领张百年只来的及击毙一名刺客，眼看陛下危也，还未下马的秦太子将手中配剑以百步穿杨之势投掷过去，配剑穿透刺客心脏令其瞬间毙命。已经赶了两天三夜路程的秦太子力竭摔下马背，头部着地重伤昏迷。

天启帝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看重的儿子栽下马背后生死不知，目眦欲裂惊吼道“皇儿~”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暗卫很快便查到这场刺杀案的背后有天启帝同父同母，年纪与太子无差的弟弟恭亲王的影子，因为牵扯太深，同为天启帝母亲的陈太后又一直偏心二儿子，根基还不稳固的天启帝只得暂时压下滔天的愤恨，并没有立即挑破幕后黑手，只待以后再慢慢清算。

其余关联人等就悲催了，陪都御史台的官员通通被问责抄家，家族也被牵连。那段时期菜市口的人头堆成山，血腥味弥漫方圆数里。

最让天启帝痛心的是，昏迷三天才醒来的秦太子斯年，说话言行犹如回到三岁时期，天真烂漫，哄着自己要糖糕吃。天启帝坐在床榻边，身体微微颤抖，脸色苍白悲切。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刺破了皮肤流出血来。这是他与鹣鲽情深却红颜薄命的元后生下的皇儿啊，是他自小就抱在膝上手把手教养出来的皇长子。无法宣泄的悲痛和屈辱，重重敲打着他的心脏，他在心里呐喊，欺辱过我父子二人的，朕一个都不会放过，定要将你们通通都千刀万剐。

天启帝仗杀了东宫原有的一众侍女太监，亲自筛选了一批口风严实忠心可靠的宫人前来伺候，太子智力受损的消息就这样被瞒了下来。天启帝在朝堂上狠狠训斥了禁卫军统领张百年，并撤销了他的统领职位。暗地里却是让张百年带着百名暗卫五湖四海为太子寻觅良医。还是东宫时期就与天启帝鹣鲽情深守望相助的宁德皇后，自天启帝登基不久，便缠绵病榻至今，无意听闻太子重伤生死不知后，悲痛欲绝整日以泪洗面，终究没有熬过这一年。

龙辇行到东宫门口天启帝便挥手叫停，起身下了步辇甩甩衣袖径直往殿中走去。

秦太子字斯年，小名鹤霄，天启帝取自秋词中的“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祈愿爱子聪颖多才，胸怀宽广。年庚23，尚未大婚，宫中也未有妾室良娣暖房。

书房中，靠坐在罗汉榻上的太子，一袭洁白宽袍深衣包裹住他修长的身形，此刻正垂眸审视左手中拿着的一截紫檀木料，右手搭在榻几上，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把刻刀。

“心中有丘壑，眉目作山河，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此子德才兼备，可堪大任”。隔窗望着屋内如清风朗月，芝兰玉树的儿子，天启帝脑海中回响起先帝当年对阿鹤的评价。

经过这些年天启帝毫不懈怠的寻医问药，太子的脑疾恢复状况成效显著，除了一点无伤大碍的癔症，昔日杀伐果断，稳重自持的太子又回来了。城府之深更比以往，就是作为父亲的天启帝，如今都少能猜透他的心思。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天启帝却是例外，他对这个嫡长子倾注的心血和宠爱犹胜寻常人家。他打心底认为，这个自己最宠爱的嫡长子才是他一切的继承人。不求你能达到我，又愿你能超过我，其他子女在他眼里的重量比不上嫡长子的一根头发丝，不过是开枝散叶的存在。自从皇后年前病逝，天启帝处事便越发冷酷无情，对儿子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