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8章

历千帆的思绪，也逐渐混乱起来，他脑海中有画面、场景、声音，在不停闪烁。

这一刻，历千帆感受不到时间与空间，他沉浸在一种玄而又玄的“领域”之中。

历千帆觉得，这应该就是弥留之际了。

他想到了东方兰的极致之道，他感觉他也有同样的“重任”。

对抗无序，东方兰是一条可能成功的路。

而历千帆，也同样有一条可能成功的路。

历千帆的不甘，不只是自己会死，不只是只差一点就能成功。

他的不甘，还包括了，他该为秩序苍生，做些什么。他本来，能做些什么的。

他更理解长青了，他已经有了感同身受，他知道长青为什么总能从大局考虑。

有了这个能力，便总会面对这种问题的。

“即便我言语将你激怒，直接便进行这最终角力，让我不用在与你交战的过程中损失力量，可是，还是不够。”

历千帆的眸子，恢复了清醒。

秦牧的脸上，不禁动容，他也推测到了，如果遇到历千帆的时间再往后推移一些，在历千帆晋升仙帝、仙王、仙将……

不，哪怕历千帆没有经历过被天妖、天魔、天鬼的追杀，让他以现在境界的全盛姿态来面对自己……

秦牧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轻蔑，他认真说道：“你，还有机会，你可以加入我的十道会，我会……”

“我不会。”历千帆坚定的摇头，道：“我不可能会和你一样，背叛秩序生灵。”

秦牧眸光闪烁，沉声道：“莫非，你不怕死？”

历千帆仿佛又陷入回忆之中，“长青一直都说，他很怕死，我一直都不明白。就像他对待妖、魔、鬼的态度，总是那么奇怪，现在我都明白了。”

“立场若在秩序与无序的对抗之间，所谓的妖魔鬼，其实都在秩序的一方。”

“怕死……我觉得，我跟长青，一样怕死了。”

历千帆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他的脑海中，画面最终定格在了一道身影上。

红信，我，终是辜负了你。

如果……

“长青？又是长青？”秦牧忍不住问道：“这个长青，究竟是谁？”

就在这时，无序领域之中，一道轻飘飘的声音响了起来。

“谁在呼唤我？”

陆西风并没有跟长青一起来见历千帆。

他虽然不想让魔教长老舒坦，可他也没想让魔教长老这么“为难”。

他当然明白，他跟长青喝茶吃酒，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如果他再跟着长青一起上山去找历千帆，不说别的，一直给陆西风护法的魔教长老，跟是不跟？

不跟，他没法跟自己的浊神父亲交代。

跟了，那天浊魔教怕是有无数黑锅不知道从何处盖过来，至少有一个插手当代争锋的锅是甩不掉的。

翠峰山山巅，前来猎杀历千帆的天妖、天魔、天鬼，远远的站在“无序领域”之外。

他们不敢靠近，也不能靠近。

他们都只是一境天仙的境界，凭他们自身掌控的那一丁点法则之力，根本无法对抗如此庞多的无序法则。

这无序领域，并非真的领域。

真正的领域，那是晋升准圣的标志。

可这里的无序法则，对他们而言，比真正的领域也差不了多少。

正当他们进退两难，猜测那闹得沸沸扬扬的神秘十道会的时候。

一道身影的出现，令所有天妖、天魔、天鬼，皆都瞪大了眼睛。

阮灵、魔铠、碎星等十名天魔，并没有一同跟随，他们感受到无序法则的气息后，直接停在了半山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