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5章

大金鹏眉宇间的杀气依旧沉重，显然他根本沉不下心去仔细分析。

妖帝老者继续道：“换一种说法，长青不杀紫厄，是因为紫厄有用。而他不杀小金鹏，也是因为小金鹏有用，这都是比他们死了更有用。”

顿了一下，妖帝老者继续道：“这是长青给他不杀，找的理由。”

说着，妖帝老者表情有些复杂：“这小子，竟然还真的是不喜杀生。”

在大金鹏听着，以及在场很多妖帝听着，都感觉怪怪的。

有一种根节上的矛盾，在他们的思绪中凝成了一个疙瘩。

杀孽滔天，却不喜杀生？

炼丹吃妖，却不喜杀生？

长青出手，并不手软，却还在给他要杀的妖族，找能活的理由？

“你一定很好奇，以长青展现出来的潜力、能力，不管他能做什么，他都有必死的理由。可是仙界仙帝、魔界魔帝，反而都不杀他？”

大金鹏以及在场妖帝连连点头。

长青实在是太强了，任谁都不会让自己在面对长青时，时刻处于一个“砧板鱼肉”的状态。

他们的命运，要自己掌控，他们不会赌长青会做他们想做的事情，他们不在乎长青会与他们有共同的利益目标。

他们只在乎，长青有没有能力做他们不想面对的事情！

而他们的结论是，长青，有这个能力！

老牌妖帝平静说道：“长青，有三条路可走。这是他的选择，而仙界仙帝、魔界魔帝，都看清了他的选择。”

“其一，完美仙骨，嫉恶如仇，善恶分明，正邪两立。如此，他会杀光所有该杀之人。如此，他连仙界的绝大部分人，都不会放过。”

“其二，化身大道，无情无欲。如此与寻常帝境相同，他将会成为任何生灵的目标，也是大部分帝境认为，长青必死的理由。因为，修炼到帝境，四界各族都明白，我们一生，都是在逆天而行。我们不会容许有一个‘天’，始终压在我们头顶。”

“可是，长青偏偏走了第三条路。”

老牌妖帝说着，停顿了一下。

周围的妖帝们面面相觑，有的忍不住问道：“这第三条路是什么？”

最重要的一条，却没细说，连大金鹏也忍不住好奇的看向老牌妖帝。

“他选择，当人。”

老牌妖帝的一句话，令所有妖帝包括大金鹏都懵了。

老牌妖帝补充道：“他选择当一个有情有欲，有血有肉的‘凡人’。他是江湖，也是红尘。他明辨是非善恶，他也理解灰色苟且。”

“他会和妖魔勾肩搭背，但他并不会站在众生之巅，凌驾俯瞰。”

“他或许从来没想过成为大道，但是他，早晚能与大道比肩，并且一定能超越大道。”

老牌妖帝的眼界，确实与寻常妖帝不同。

一众妖帝皆都若有所思，看向长青的眼神，也在连连变化。

“你是想杀长青，还是想杀殄鼠？”老牌妖帝问道。

大金鹏皱眉道：“当然是想杀长青！殄鼠虽有隐患，可也不至于让我亲自动手。但是殄鼠现在就在长青的仙宝里，都一样。”

“你若出手，你最多只能杀了殄鼠，你杀不了长青。”

“为什么？”

“因为他把我们都算计其中，他能如此毫无顾忌，他定有不死手段。”

大金鹏沉默了。

这句话才是令他迟疑的关键所在。

大金鹏沉吟许久，最终，他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化作一道金光，降临在了乘风岭。

凌空虚立，与千里之外山头上的长青遥遥相望。

乘风岭压抑的气氛瞬间晴明，所有妖族的心中，心气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