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你过来

心中既有了取舍，去留便也容易作出选择，一番权衡之后，顾妙音决定跟谢灵毓去苗疆。

只不过她心中放不下兰姬，便与谢灵毓商量，他助她摆脱司马昱，她先去鬼巍坡见兰姬，待确认兰姬安然无恙她再折去苗疆古域找谢灵毓做交易。

谢灵毓千方百计才把人哄到嘴边哪有丢开的道理？再者现在把她放出去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岂不给别人做了嫁衣？

他早就算好了一切，绝不会容许这种错误发生。是故，不管顾妙音怎么游说他都不肯点头。

但谢灵毓也知道顾妙音将兰姬看得多重，便主动提出会写封亲笔信给仙山寮徐孟达，命他率仙山弟子亲护兰姬。

徐孟达原就是顾妙音的亲信，仙山弟子又是她一手带出来的，谢灵毓这手安排倒是让她挑不出什么错，故而顾妙音也没再闹，无事便钻溶洞悟功法，看样子是接受了眼前这一切。

四人在洞底一呆就是三天，这三天几人就靠着深潭里的鱼虾为生，谢灵毓有不食荤腥的毛病，平日里为了不犯忌讳，墨舟和墨荀便是生火烤肉都得退避三舍。

但这三日，深潭边就架着烤鱼，鱼皮被烤的滋滋冒油，肉糜的香味飘荡在整个溶洞。

墨荀看着谢灵毓几乎发白的唇色，心中隐隐有些不忍，这鱼肉香对寻常人来说是食指大动的垂涎之味，但对公子而言却如腥烂发愁的腐肉。

眼看鱼烤得差不多了，墨荀赶紧去潭边净手，洗干净后又摸了一道香粉，待确定身上没有烤鱼味后才放心走到谢灵毓面前。

“公子辟谷丹不过是增加饱腹感，实则并不养人，您已经连续服用三天了，再用下去属下担心您身子撑不下，不如咱们先去上面？司马昱掣肘太多，一国之君哪有这么多时间跟咱们耗？说不定他寻不着人如今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只要不操心自家主子的情爱，墨荀的脑子就超乎寻常地好使。

谢灵毓面色不济，看了看不远处的溶洞，“等墨舟回来，今日便出去。”

墨舟因着墨荀莫名其妙拉着他一块滚被谢灵毓厌恶正觉委屈，又见谢灵毓三日不曾进食，急着出去找果子将功赎罪。

没一会儿，小溶洞里有了动静，顾妙音无精打采从里面走了出来，从她的表情不难看出，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

“哦，鱼烤好了？”看见食物，又强打起了一点精神。

墨荀看了谢灵毓一眼，开口应道，“是，顾寮主你吃吧，我和墨舟都吃过了。”

“那就多谢了。”顾妙音也不客气，取过鱼架上的烤肉，鱼肉有些烫，她一边吹一边小口吃了起来。

吃了墨荀三天的鱼，她现在倒有些后悔说人家脑子不好使了。洞底阴冷，墨荀每次都会将烤鱼热好，不管她练功练到什么时候，总能吃上一口热的。

“墨舟呢？他去哪了，这几日怎么总不见他？”

墨荀又看了谢灵毓一眼，斟酌片刻笑着回道，“墨舟去上面找果子了，顺便探探上面什么情况？”

顾妙音小心挑着鱼刺，不在意道，“这黄沙戈壁，一棵树都难找，哪来的果子？谁要吃果子？”

话罢，她愣了愣，抬头看向谢灵毓。

是了！她怎么给忘了？谢阿秀食不得肉糜滋味。

她皱了皱眉，“都这么久了，你还没缓过来？”

谢灵毓神色淡淡，“缓不过来了。”

“……”顾妙音撇了撇嘴，看着手里的鱼肉犹豫了片刻，嘴里嘟哝了一句娇气，却还是转过身背对着他才又继续进食。

谢灵毓看着她动来动去的后脑勺，嘴角隐隐有些笑意。

不消片刻，鱼肉被消化进了肚子，她手里只剩一只鱼骨，顾妙音想也没想，将鱼骨扔进深潭，转身又准备回溶洞。

谢灵毓喊住她，“别练了，休息会儿，等墨舟回来我们便出去。”

顾妙音脚步一顿，掉头走向谢灵毓，可还没走两步就被墨荀拦了下来。

“顾寮主，麻烦你先去净手。”

“哈？”顾妙音闻了闻自己的手，是有些烤鱼味，但……至于吗？

可转头一看谢灵毓，见他神色的确萎靡了许多，原本那份疏离清贵平添了几分羸弱的破碎感，好似在手中颠颠颤颤的上等瓷器，稍不留心便会摔碎。

“……麻烦。”顾妙音小声嘟哝了一声，转身跑到潭边洗手，洗净后懒洋洋走了回来，“谢灵毓，你太娇气了。”

谢灵毓笑了笑，“多谢顾寮主体恤。”

“！？”墨荀不动声色往后退了退，把独处的空间留给两人。

只要侍奉过谢灵毓的都知道，他虽秉承圣人遗风，却实在不是好相与的，平素也不见与任何人亲近，便是徐清风这种一生为谢家效忠老仆在他面前也不敢造次，但他却次次都能容下顾妙音，看来并非一时兴趣。

墨荀默默走到火架前收拾残局，看着黄沙上被剥落的碎骨，垂头思忖片刻又忍不住看向岩壁下的两人。

顾妙音百无聊赖玩着沙地，谢灵毓单手托腮，眼睛都不眨看着她。

“……”

以前的公子多少还会隐藏克制自己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