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声一双眸子,骤然就冷了下来:“这个背叛我项氏一族的狗贼,还能有什么好言好语?
无外乎便是劝降说言罢了!”
可随机,项声忽然心生一计,项他有书信过来,必定是为了劝降自己的。
若是如此,自己何不以此拖延时间呢?
“书信何在?”
那军卒立刻道:“人已经到了大帐外,随后听后将军发落!”
“带上来!”
项声转身跪坐在了帅案后。
片刻时间之后,一人被带了进来,那人一看项声,便直接双膝跪下:“项将军!”
项声一看,哟嚯!
又是一个老熟人!
这人是项声的家臣,算是项氏一族的旁支末端,唤作项厷。
“你还有脸来见我?”项声冷哼一声,模样极为不爽。
项厷立刻道:“将军有所不知,项他并非是真的完全归顺秦国。
家主有自己的苦衷,但是现在秦国虞子期率军三万,不日就要抵达南郑!”
“虞子期!”项声一听,眼里闪过一丝恼怒,“无耻之尤,这狗贼,我将来必杀之!”
项厷立刻从衣袖中取出一份书信来,乃是用秦纸书写,一边上的侍卫立刻呈给了项声。
项声迟疑了片刻,却还是翻看了起来。
几乎不出他所料,项他果真有劝降的意思,但是却也说道,让项声挑选大军中,那些属于故楚的精锐,先行一步离开。
毕竟,他这十万大军之中,可是有不少人,都是汉中本地的人。
如果秦国皇帝到了,两军对垒的时候,秦国皇帝忽然呼喝一声,大秦子民归来。
那个时候,恐军中生出变故,无可控制之下,岂非全线崩溃?
项声还真的是忍不住琢磨了起来,故楚军在占领这边之后,疯狂扩军,自然有许多秦人不愿为军,却也被迫为军。
而军中中级以上的将官,也就是差不多二五百人主往上的将官,必定是楚人。
这一点,和刘邦那些亲信将领们统率的军卒就不一样了。
那些人里,刘邦没有混入汉中郡的老秦人。
一直都是嫡系部队。
相仿,自己统率的这些楚军之中,则全部都为刘邦疯狂扩军的场所!
一想到这个,项声又开始咬牙切齿起来。
看样子,自己真的是太大意了!
刘邦这个老狗日的,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在算计自己了么?
自己领着十万大军,前去和秦国皇帝交战,结果两边方才摆开军阵来,准备开打了。
秦军那边忽然传来秦国皇帝嬴胡亥的声音,一声呼喊!
大军临阵倒戈,自己死于乱军之中。
或许,这样的场面,曾经出现在刘邦老贼的梦境中……
项声心中有惊天骇浪,可脸上却只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淡淡地说看了一眼那项厷:“军中诸多将校,未必肯定从我的命令,跟随我归顺秦国!
所以,你回去禀告一下项他,请他和秦国皇帝进言,宽限我十日时间,是十日时间之后,我必定来投!”
项厷哪里会多想,原本来之前,他都担心自己掉脑袋的,可是怎么都没有想到。
现在不仅没有掉脑袋,反而听到了项声说自己有意归降!
“将军放心,小人一定一字不落的禀告我家家主!”
“嗯!”项声露出一个笑脸来:“待下去,给他好吃好喝的伺候好了,然后让他回去报信!
此外,你记得和项他说,逆贼刘邦留在南郑城中的贼将陈濞和武儒二将。
那陈濞已经为我一箭射杀,算是归降之前,送给大秦皇帝陛下的献礼。”
项厷一听,更加不疑有他,拱手就退了下去。
这个时候,丁公忍不住拱手道:“将军难道真的想要归顺秦国吗?”
“这只不过是我的缓兵之计罢了!”项声淡淡一笑的说道:“我怎么可能归顺秦国?
若是项他禀告给秦皇之后,秦皇当真中计的话,我们岂不是可以多出许多时间来制作木筏?
等到秦国皇帝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们却都已经乘坐木筏,顺流而下去了!”
“将军好计策!”朱鸡石不由得眼睛发亮,“目下,末将忽然有一个计策,可以令秦国和武儒相互厮杀!”
“快些说来!”项声急忙追问起来。
朱鸡石说道:“那五百人主回去复命,武儒也和我们约定,说是可以打开城门,迎接我们进去。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为什么不把这个消息泄露给秦军?
这样一来,管他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到时候,秦军就会和武儒狗咬狗!”
项声和丁公两人顿时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朱鸡石。
“可以,立刻把这件事情说给项厷!”
朱鸡石拱手道:“末将去吧!”
“好!”项声微微颔首:“这办法是你想出来,你去说的话,那也是再合适不过了。
此外,武儒的那个五百人主还没有走吧?”
“那人唤作养蓝,现在还在我军之中,等着将军回复他呢!”
项声大喜:“这真乃是天助我也,你立刻过去,和那个养蓝约定好时间。
然后再去和项厷说,这样一来,我们离开这里之前,还能坑一把秦贼,实在是令胸中快意无比啊!”
“喏!”
朱鸡石立刻拱手退下。
项声看了看丁公,目中露出思索之色来,随即沉吟道:“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做。”
“将军但说无妨,就算是掉脑袋的事情,我也绝对不会推辞的。”丁公一拍胸口,豪气干云的说道。
“好!这才是我大楚男儿的风度!”项声随即说道:“你悄悄的告知所有楚人,事情紧急的话,我们就舍去这些汉中招募的军卒,我们自己先一步乘坐木筏离开!”
“这……”丁公沉吟着道:“上将军三思,项他所言,未必可以听得的。
如果真的舍去了这些在汉中郡招募的军卒,那我们手底下,可就没有多少兵马了啊!”
项声想了想,也很是不舍的问道:“那具体而言,我们还能剩下多少兵马?”
“恐不到三万,甚至只有两万,具体多少,属下要认真翻看军册之后,才清楚的。”
项声眉头紧锁:“一个木筏上边,乘坐二十人就已经是极限了。
十个木筏,也才两百人额。
一百个木筏,也才是两千人。
也就是说,就算我们只有两万楚军,也需要一千多木筏,方才能带走。
如果真的带上这么多的人,走得脱吗?”
“这……”丁公迟疑了起来。
“更况且,你我似乎都忽略了一个问题,汉中军多的人,多半家属都是在此处的,我们真的要裹挟他们跟随我们东去的话,他们会跟随我们吗?”
“那?上将军的意思?”丁公忽然有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他抬起头来,看着项声道:“全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