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小兔，我确实杀了我的母亲。”

“他没说错。”

“不买保险，流量够用，别再给我打电话了，谢谢。”

赫温：“……”

师梨声音略带敷衍，歪着脑袋肩膀夹住手机，她取下手指上的戒指，塞进把那个蓝色的大丝绒盒子。

她向科尼塞和安德烈招招手让他们两个人过来，然后又在手机上打出【找人进庄园检查这些东西，不要说话，不管有没有问题，都不要破坏，拿回来给我】。

安德烈点点头，转身出了会客厅去联系技术人员，而科尼塞则是拿着盒子走到外面的花园里，又谨慎地打开了盒子，凑近闻气味，生怕有炸药成分。

“喂，还在吗？”师梨咧嘴笑嘻嘻道，“没生气吧。”

“一直在。”赫温不知道他的小兔又在庄园里作什么妖，还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好，那你继续说吧，我听着，我不信他，我就信你。”

师梨握着手机躺在柔软的大沙发上，沙发被她用淘回来的毛绒绒沙发套套住，躺起来很舒服，她睁着酸涩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天花板。

说实话，赫温跟她说的第一句话，真的让她愣了好一会，才敢往下接话。

赫温：“你怕吗？”

即使他看不见，师梨也狠狠地摇了摇头，“不怕，你不会杀了我，你舍不得。”

“啧，是啊，舍不得。”赫温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额发上，蓝眸婉转温柔和不舍。

他手边有一个小兔和一个小熊，乖乖地牵着手靠在枕头上。

“我不知道阿尔弗雷德跟你说了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母亲是我杀的，阿尔弗雷德我也要杀。”

“母亲很爱阿尔弗雷德，爱到可以不爱我，她是真的不爱我。阿尔弗雷德有很多女人，也有很多孩子，母亲的希望从不在我身上。中间不好的事就不提了。出事那天是阿尔弗雷德家族的新年晚宴，人越多越容易出事。被挟持的人是我，被放弃的人也是我，他的孩子那么多，不会在意我一个，命对于他最不值钱。”

“母亲她是自愿为我挡枪的，我不知道她是出于愧疚还是我从来没有得到过的爱，可我不爱她。我甚至没有流泪和心痛，她很痛苦只是流泪，没有喊一声疼。那天的雪花是红色的。从阿尔弗雷德放弃我这条命，到母亲中枪没人理会，他们只是处理了杀手，晚宴不会因为我们而停下，他也从来没看过我们一眼。”

“师梨，我第一次拿枪，杀的第一个人是我的亲生母亲。之后阿尔弗雷德就把我送进军队，但活着出来以后，我杀了他所有的孩子。我是天生的坏种，我不是个好人，我在军队，在雇佣任务里被当成杀人机器训练，手上的人命我记不清，如果再多一条也没关系，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不否认。对你，我可以坦诚我所有不堪肮脏的一面。”

“我对母亲骨灰的执着，我任由阿尔弗雷德对我所谓的那些掌控和伤害，只不过是我无趣生活里的玩乐，我是疯子，随时准备为我的疯付出代价，但目前为止，还没有能让我付出代价的人和事。不对，宝贝除外。所以我不需要可怜，也不需要同情，谁让我难过，我就杀了谁。”

“我对我母亲从来没有感情，解脱她的痛苦只是报答她救了我，而杀了阿尔弗雷德也是我必须要做的。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在让你嫁给我之前，我要做个好人。”

“师梨，遇上你的感觉，就像是走了无数个俄罗斯的雪夜也走不到尽头的路，终于到家了。”

他声音凉薄低哑，呼吸有些重。

他等了很久。

电话那边的声音隐隐约约，时不时传来几声吸鼻子。

“赫温，我觉得你好惨哦。”

“赫温，他们都不要你，我要你。”

小兔浓重的哭腔和抽噎，让赫温莫名心疼又觉得她可爱。

“好，你要我。”

“但是，赫温我不是可怜同情你，我只是好心疼你，觉得你很厉害。虽然你杀人是犯法的，那你以后少杀点尽量别杀人了。”

师梨仰躺着，眼泪大颗大颗地顺着眼角沾湿了耳后的头发。

天崩开局的赫温凭借自己的能力和手段，活下来，过得好，随心不羁，这就很厉害了。

他经历的，他说不提了。

不提是怕她更伤心。

“我都不难过，你哭什么。”

“以后都听你的，小兔。”

*

半个小时。

“师梨小姐。”安德烈拿着原先的丝绒盒子敲了两声门。

“你进来吧。”师梨从迷糊的临界点猛然惊醒，随后撑坐起来咳了咳沙哑的哭腔，把手机放在桌上。

门被推开，安德烈看清师梨的第一眼愣住了。

师梨小姐眼睛又红又肿的显然是哭过了。

“我没事，就是跟赫温打了个电话。”师梨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师梨小姐，虽然赫温阁下的脾气不好，平时说话也不好听，但他在乎您的心是真的。”

经常被骂被罚的安德烈还以为是赫温阁下没忍住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