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圣王府。

轩辕湛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他先去了凝香苑。

白氏似乎也在等他，一直都没有休息。

看着在油灯下等他的白氏，轩辕湛一下就想到了小时候，那时他体弱经常被轩辕铎他们三个联手虐打，后来她就请了师父教他练武。

他每晚练武都练得很晚，她也从不早睡，每晚都向现在这样在油灯下等他回来，会心疼地给他擦药，给他揉腿，还会给他准备吃的。

往事仿佛就在昨夕，可转眼他就已经成年，她也不再年轻了。

鼻子微酸，轩辕湛忍不住轻唤：“母妃。”

难得听他一句“母妃”，白氏笑道：“这么晚才回来，可用过晚膳了？”

“在宫里用过了。”也不等白氏招呼他，轩辕湛直接坐了下来。

“就知道轩辕鹏不敢虐待你！”白氏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盒点心推到他面前：“早就过了晚膳时间了，是不是又饿了，吃点点心，都是你爱吃的。”

轩辕湛也是难得没有嫌弃，虽然自己早就不爱吃这样的点心了，可还是挑了两块吃了。

等他吃完，白氏又给他倒茶：“今日第一天上朝感觉怎么样？”

轩辕湛撇撇嘴：“能有什么感觉，很多时候他们说的都是废话。”

“也是。”这话白氏倒是很认可，朝中那些群臣有时候一件事情都能讨论半天，最后反而什么结果都讨论不出来！

“听说轩辕鹏今日让你处理国务了？”白氏又问他。

轩辕湛喝了口茶，才道：“这不一直处理到现在吗？”

白氏瞬间笑起来：“襄南的事务你都处理得井井有条，这些国务你处理起来也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轩辕湛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确实没什么难度！”

看着他傲娇的模样，白氏被他气笑了：“你呀，这才刚开始接触国务，有不懂的还要多虚心请教才是！”

轩辕湛突然蹙起眉头，看着白氏：“白馥雅，你是不是很希望我去坐那个位置？”

这是他们母子俩第一次如此正式地谈论这个话题。

白氏脸色倏地一僵，沉默半晌，才抬眸正视轩辕湛：“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轩辕湛没有任何迟疑地回答了白氏。

轩辕湛这直白的不能再直白的回答，让白氏也蹙起了眉头，她又沉默起来。

许久，她才像是下定了决心：“如果你实在不喜欢，你也可以拒绝轩辕鹏，你有自由的权利！”

她的确是希望他能坐那个位置，可她也不想要将他绑在那个位置上，绑在那个牢笼里，作为母亲，她也希望他能自由快乐。

如果坐了那个位置，他一辈子都不开心，她宁愿他不要坐！

前人的事情不需要他来背负什么，而她也做的够多够多了，谁也没有资格来责怪他们！他们都有自由的权利！

轩辕湛再次酸了鼻子，她总是这样，即便再希望他怎么样，也从来不会逼迫他！所以才将他养得这般无法无天吧！

轩辕湛深吸了口气，难得认真道：“我不喜欢坐那个位置，是因为不想看到你受委屈！”

如果将来轩辕鹏真的将皇位传给他，而她又势必会被那些人拉出来口诛笔伐，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白氏闻言眼眶一下就湿了，随即四十五度抬了抬眼睛，将即将要冒出来的眼泪憋回去，故作轻松道：“本宫怕什么啊！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闲言碎语没听过，本宫要是在意这些，还不早就被那些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别人想本宫死，本宫偏不死！”

这话题多少有些沉重，想到这些年白氏受的委屈，轩辕湛心里沉闷得很。

白氏却像是释然一般，收敛情绪看着轩辕湛笑道：“所以啊，恨我们母子的人太多太多了，只有你坐上那个位置，我们母子才能安然无恙，否则无论是谁坐那个位置，我们母子想要全身而退都很难很难！”

她向来也是个淡泊名利的，她在意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荣华和高位，她在意的只有她的孩子！

这辈子勾引了轩辕鹏，他什么好东西都往圣王府送，她的日子比皇后过得都滋润，她也没什么遗憾了，死也就死了，可她儿子不能死，也不该死！

白氏说的轩辕湛都懂，沉吟片刻道：“我会努力做好的！”

白氏见他妥协，顿时有些心疼：“其实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们也可以想其他办法。”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是什么性子，她知道他从小就不喜欢入宫，大概也不会喜欢宫里的生活，所以她也早就想过他不坐那个位置的后果。

她甚至想过用死遁的法子，到外面作为一个平民，日子也未必不快活！

“为了你和宁儿，我要试一试！”

轩辕湛目光坚定，如今不仅仅是他和母妃，还有宁儿，还有他们的孩子。就像母妃说的，如果他不坐那个位置，将来等待他们一家的会是什么，可想而知！

如今既然轩辕鹏有这个意思，他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看轩辕湛这么拎清，白氏还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