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关贺秉迟迟没接到秋舒敏打来的电话的时候,他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本能觉得是不是出事了。
一早一晚,打电话报平安是俩人早就约定好的。
太平时节,本不用这么小心的,说白了,就是关贺秉想媳妇想的厉害,非要让秋舒敏打电话给他,粘糊一下不可。
秋舒敏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人。
所以关贺秉从下午五点就守在电话旁边,一直到晚上七点,电话都没动静,他也从一开始的期待变成了忐忑不安。
怎么会不来电话呢?等到七点半,他就再也坐不住了,一个电话打到了周首长那儿。
是周夫人接的。
“没听说有什么不对呀?吴经理都跟我说了,说您太太送来的口红很好,还带她在商场里逛了一圈呢,可能是太累了吧。”
关贺秉还是不放心,又琢磨着要来了吴经理的电话。
“没什么反常的啊。”吴经理正吃饭呢,一块排骨送进嘴里,他若有所思道:“要说不对劲儿的地方,您太太身边跟了个光头男的,说是要看货什么的,逛完商场就跟他走了。”
关贺秉握着电话的手都已浮起青筋,一字字道:“帮我报警,她们出事了。”
电话刚撂下不久,周首长的人就找上了市公安,语气相当严肃。
就这么着,市公安一层层往下查,全市那几个早就盯上的窝点自然也没逃过,能扒的全被扒了出来,从“理发一条街”查到地下歌舞厅,等查到赵瑞龙的时候,也只不过才过去了三个小时。
被半夜突袭,赵瑞龙整个人都是懵的。
混了十来年的公安了,他也不是傻的,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身上的事推了个干净。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他一脸无辜的说:“有人报了警,说有女人持枪杀人,我这才把人带过来审问审问。”
“什么歌舞厅,听都没听说过。”
“我姨父可是乡长,当年也是打过米国佬的,你们这群新兵蛋子对我放尊重点儿。”
这些话放在别人身上或许还真吓唬住了,可这会,就算是他那个当乡长的姨父来了也不好使。
周首长也不是白当上首长的,市局公安部的人,哪个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的?一个小小的赵瑞龙,更没有必要放在眼里。
人当场就被扣住了。
至于秋舒敏,被架着连夜送去了医院。
凌晨一点,关贺秉坐车连夜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敷了药,窝在病床上,一连吐了好几口血。
俏生生的脸高高肿起,傅清欢哭着给她用帕子敷脸把那个姓赵的骂了一千八百多遍。
“舒敏!”
关贺秉急匆匆跑进来,见自己捧在手心里宠的媳妇变成这个样子,心都快要碎了。
“你伤哪了,严不严重?疼……”
不用问,肯定疼坏了。
关贺秉只恨这疼不能转移到自己身上,自己皮糙肉厚,摔摔打打的习惯了,可舒敏不行啊,她细皮嫩肉的,连下乡那几年都没吃什么苦头,现在却遭了这么大罪!
秋舒敏伤处疼得厉害,又被折磨久了,这会儿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见关贺秉来了,也只是含了一汪眼泪,轻轻摇了摇头。
她说不出,傅清欢可忍不住了,气咻咻道:“你可来了!你不知道,舒敏被那个黑心的公安打成什么样!”
“他把我们关在那儿,手铐在栏杆上,让我们蹲不能蹲站不能站的,还不给饭吃,这也就算了,他还刑讯逼供!”
“那么粗的棍子打在身上,还打了脸,刚才医生说,舒敏肩膀锁骨那儿都骨裂了,牙也活动了,要不是那些当兵的来得及时,我们都得被他打死在里头!”
关贺秉早把秋舒敏搂在怀里,又轻轻扶着他躺下,柔声道:“你吃东西了没有,饿不饿?”
“放心吧,我吃过了……”秋舒敏艰难开口:“都这么晚了,你还跑过来,白天训练任务那么重,折腾什么呀!”
关贺秉在她头上轻轻拍了拍,“我来了,你别怕,谁也不敢伤你了。”说着,声音已哽咽,“都这么晚了,你睡会儿吧,我在这儿陪你。”
打从看见关贺秉开始,秋舒敏就松了心神,本来伤痛得厉害,也不知怎的,被他握着手,居然就那么睡过去了。
傅清欢也有点困倦,揉着眼睛道:“我哥没来么?”
“他才刚知道,正往这边赶呢!”关贺秉托着秋舒敏的手腕,以示安抚,轻柔的不像话,然而他的眼神却渐渐狠厉。
“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好端端的,那个公安怎么把你俩抓起来了?”
一提到这个,傅清欢可不困了,小脸气的煞白,道:“他就不是个好东西!今天我们舒敏遇到个姓刘的光头,他说手里头有货源,要带我跟舒敏去看看。”
“没想到,那就是个强迫妇女卖淫的!我们被他抓了,送到了一个地下歌舞厅,舒敏有你给她的枪,本来自己能脱困的,但她想救人,就让我出去报警。
“也怪我,运气这么差!帮手没请来,倒把那个畜生给叫来了,他早就跟那些人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