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春风融化了冬雪，化作甘霖滋润着干涸的土壤。
阴山以北，辽阔的草原上。
地面上冒出一丛丛嫩绿的草芽，伴随着“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草芽被碾成了青涩的汁水。
马蹄声渐止，空气寂静无声，仿佛飘荡着一股冰冷铁血的兵戈味。
两方三十万兵马泾渭分明，分割出了战场，密密麻麻的人影整齐陈列，氛围紧张而焦灼，一触即发。
蒙恬高坐在马上，远远望向那个如熊一般的壮汉，眼神凌厉，杀机毕露。
他抽出重剑，直指前方，虎目锐利如一往无前的剑，慷慨激昂的高喊声振奋人心。
“我大秦的好儿郎们！”
“奋力砍下匈奴的头颅吧！”
“待来日凯旋而归，向陛下换取丰厚的赏赐！”
在高官厚禄的刺激下，将士们愈发亢奋，沸腾的热血涌上脸庞，眼底布满了鲜红的杀意。
“冲啊！”
“杀啊！”
随着主将一声令下，黑色玄鸟旗帜迎风飘荡，所有将士们嘶吼着、咆哮着，勇猛地朝前方冲过去。
匈奴一方也不甘示弱，在头曼的指挥下，万千弓箭齐发，他们挥舞着弯刀，向对面策马奔袭。
然而，在即将短兵相接之际，令匈奴士兵措手不及的事发生了。
只见大秦军队突然变换阵型，两翼向旁边张开，露出了薄弱的中心点。
他们来不及欣喜，就惊恐地发现，有什么东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破空而来。
“砰砰砰！”
上千颗弹药裹挟着可怕的杀伤力，飞射而来，瞬间命中了成千上百人。
一时间，灰白色的硝烟弥漫。
疑惑惊呼声、马匹骚动声、痛苦哀嚎声、肉体坠落声......一一相继传来。
“什...唔......”
“呃啊——”
被亲兵护住的头曼瞳孔猛然缩小，他看着脸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手下，下意识举起盾牌。
未知的恐惧在心头蔓延，他强压住动荡的心绪，保持镇静，随后立即大吼提醒。
“有暗器！”
“举起盾牌！”
“防守！防守！”
其实无需首领提醒，匈奴士兵们早已本能地举盾防御，族人的惨状令他们胆寒，心中升起一丝退意。
他们从未见过威力如此巨大的武器，速度比箭矢还要快，一个呼吸之间就能夺走性命。
两方交战，第一回合，匈奴便落了下风。
头曼见士气大减，面色倏地一沉。
好在他察觉到敌方两翼收缩，推断出那古怪武器可能是消耗完了，也可能是需要时间准备。
于是，他紧紧握住刀柄，高高举起，怒吼出声，鼓舞士气。
“勇士们！卑鄙的中原人已经用完了那些古怪暗器。”
“不要怕，我们上！为我们的族人报仇雪恨！”
“报仇！”
“报仇！”
匈奴士兵们环视着死相惨状的同胞们，胸腔中的熊熊怒火驱散了恐惧，撕心裂肺的声音中满是仇恨。
匈奴作为游牧民族，经常与猛兽搏斗，因而养成了凶狠好斗的性格，就好似一头头恶狼。
他们面红耳赤，怒目圆睁，一手举盾，一手挥起弯刀，向敌人狠狠砍去。
而大秦骑兵们也不是吃素的，经过灌钢法打造的兵戈更加锋利，折射出冷冽的寒芒。
生机勃勃的草原上，兵戈相击，刀剑乱舞，惨嚎声不绝于耳，滚烫的鲜血喷洒在土地上，慢慢变冷、变黑，变成代表死亡的颜色。
士兵们在厮杀，两方主将亦在搏斗。
“该死，真是狡猾如鼠！”
蒙恬吐出一口血沫，狠狠咒骂道。
他出身将门，领兵多年，武艺、谋略均不差。
可头曼魁梧如熊，性子又谨慎小心，短时间内还真奈何不了他。
时间一点点流逝，嫩绿的草原染成了黑红色，充斥着不祥的气息。
依仗着无可匹敌的火枪，大秦一方渐渐占了上风。
纵使匈奴士兵再如何抵挡，也仅能护住自身，压根保不住身下的战马。
而在几十万的兵马洪流之中，失去坐骑，等待他们的只有——被马蹄碾碎成肉泥。
等大秦所有弹药消耗一空后，匈奴已经被打得节节败退，伤亡惨重。
见战况不妙，头曼指挥军队战术性后退，同时再次高喊，振奋士气。
“勇士们，再坚持一下！”
“援军马上就到，很快我们便能反败为胜！”
“届时，土地、金钱、女人、牛羊...数之不尽，用之不竭！”
首领激昂的勉励令匈奴兵们精神一振，绝望的面容上流露出希冀的光彩。
是啊！他们还有东胡的十万援军，只要援军一到，颓败之局就能立刻扭转。
感受到重新高涨的士气，头曼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他向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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