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老两口的愧疚

虽然江山，江河，江海兄弟三人也无比羡慕自家小弟小妹，可以被江霖带着一起进城，然后进入厂里当工人。

但是三人同样也清楚，想要进厂是有门槛的。

他们早已成家，要是进城必然是拖家带口，到时候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总不能全都厚着脸皮，带着媳妇儿孩子一起挤在四弟家的房子里吧？

况且没有文化知识，即使进了厂里，估计连临时工也当不了几天。

如果不是年景不好，赶上停学，小弟小妹如今已经进入高中，成为高中生了。

而他们兄弟三个除了种地什么也不会，当初家里欠着不少外债，所以他们就连扫盲班都没上过几天。

但纵使如此三人对自己的选择也没有丝毫后悔，毕竟当时他们要是选择了把时间用在学习上，弟弟妹妹们怕是也长不到这么大了。

“其实，我跟你们娘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们兄弟三个。当初家里条件太差，我们省吃俭用也只够把你们弟弟妹妹们送去上学，耽误了你们。”也正是如此，进城以后他们俩做主把老宅留给了兄弟三人，没有给家里三个小的分。

而是从自己的棺材本里拿出一部分，补贴了家里最小的两个孩子。

当然，他们也给过江霖，但江霖觉得自己并不缺钱，就没有去要老两口攒的那点钱。

并且在工作后，每个月还会固定去给老两口养老金，他攒钱从来不靠工资，真正赚钱的，还得看空间。

那点工资一般都是自己留个十来块做幌子，剩下的四分之二给媳妇儿当零花钱，四分之一孝敬老两口。

“爹，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当初家里的条件我最清楚不过，唉，至少咱现在熬出头了，弟弟妹妹们也都那么有出息！”想到那些过往的日子，江山深深叹了一口气。

当初家里的条件不是一般的差，所有的钱都用来给爷爷奶奶看病了，还欠了一堆的外债，他们一家子连饭都吃不起。

每天不是饿了上顿就是饿下顿，光是回想一下都觉得饿的胃疼。爹娘带着他们三个孩子过得很辛苦，还要把食物让给他们吃，好几次他们家都差点一起饿死。

所以兄弟三个很懂事，把所有时间都用来帮家里干活，大一点后就会上山摘野果，去河里摸鱼，来补贴家用。

那个时候还并没有实施工分的制度，每家每户都是吃自己家的粮食，干得多，秋天的收成就多。

虽然他们家很穷，但是地却很多，因为位置不是很好，再加上大部分都是荒地，抵押欠款都没有人要，所以一家子也还能有很多地可以种。

别人家孩子上学的时候，江山就带着江河，江海两人跟着老两口一起在地里种地。

哥仨年龄小，没什么力气，但是好在三人都很聪明，知道家里困难，所以从来没有给家里添过什么麻烦。

“当时家里那么穷，从我记事起就一直在吃野菜。遇到年景不好的时候，咱挖不到野菜的时候，草根跟树皮也没少吃，胃里全是苦味，哪还有心思去上学。”看着父亲自责的神情，江河开玩笑地说道。

“可不是嘛，当初吃饱饭都难。而且我去读过几天学，是我脑子太笨了，学不进去，这也怪不了爹娘。”江海点头附和道，嬉笑着安慰自家老爹。

江老头听着三个儿子的话，心里十分复杂，看向贬低自己的江海时，愧疚更是充满内心。

……

当初老三逃学不肯去上课，被他抓住后狠狠地打了一顿，屁股肿了好几天，连凳子都坐不了，只能在床上趴着。

不管他跟老伴怎么劝说，威胁。这臭小子就是咬死了学不进去，不肯去学校，还说上学跟坐牢一样，让人难受，非要让老四替他去上学。

后来没办法，学校又不能退学费，只好接受了换人去上。

于是江霖还没到入学年龄，就顶替了江海的名额去上学，因为学习成绩优异，老师来家访过好几次。

有一次就聊到了江海的身上，她说江海是她见过最聪明的孩子，即使是当初的江霖也要比他差一些。

毕竟当时的江霖没有到入学年龄，学习那些知识对他而言难度要更大。

但不得不说江霖的天赋也极为出众，比同班的孩子小一两岁，却总是能稳稳坐在全班第一的位置上。

她劝过老两口好些次，说江家的孩子都很聪明，而且好学，都是读书的好料子。但是当初家庭困难，家里只能供一个孩子去读书，这事只能搁置了。

也正是那次的家访，老两口才明白自家老三并不笨，反而极为聪明，根本不存在学不进去的问题，他只是想把上学的机会让给弟弟。

那天晚上老两口抱着哭了好久，后悔先前把老三打的那么狠，两三天都下不来床，只能趴在床上吃饭。

再后来，有了老五老六，家里的外债彻底还完了，家里的条件要比先前宽裕不少。

他们再想把老三送去上学时，年龄却早已超出了入学年龄。

老三那个时候也是个半大小子了，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小学的教室里。

比起上学，他更想多给家里挣些钱，改善家里的条件，让弟弟妹妹们以后都可以读得起书，所以，到最后也没能去上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