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疏凌很讨厌眼前这个NPC,他从来没有将他们放在同一个地位上看待过,眼里的高高在上真的要让楚疏凌看吐了。
他可算知道为什么陈莱这家伙为什么每次对接的时候都愿意来,该死的,他还必须和这些人合作。
楚疏凌讨厌的人很多,有时候发起疯来他简直是无差别攻击,所以他人缘差是有道理的,但在讨厌的人里,他又有那么几个在正常时候都恨不得剁了对方的。
季行舟算一个,现在这份黑名单又多了一个。
不过还好没有下次了,今夜结束,他就能离开这里……带着他喜欢的人一起。
想到那个词,楚疏凌的耳尖不自觉泛起红来,平时在弹幕上叫得欢快,等真的见了面还抱过对方后,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事先准备的所有措辞尽数化作泡影。
打探消息回来的陈莱就见楚疏凌一脸发春的样子,不用思考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东西,当即冷着脸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快准狠地丢了过去。
他可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如果不是楚疏凌躲得快,那一下子下去绝对要脑袋开花。
“喂,偷袭我做什么?!”
楚疏凌火冒三丈,戾气陡生的眉宇很能唬人,但陈莱也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丝毫不惧,“我警告过你,不要痴心妄想。”
他的语气很平静,毕竟在他看来,姜栩和自己才是一起的,楚疏凌他们不过都是外人,姜栩会选谁不言而喻。
“是吗?你就这么肯定?”
楚疏凌略带挑衅的口吻终于让陈莱眼底露出一点不一样的情绪,说到底,陈莱还是不够自信,他想起了这些天里困扰他的事情,还有在水底发现的东西。
本要反驳的话语淹没在喉咙中,陈莱沉默下去。
他的情绪很不对,但楚疏凌才懒得管他。
说起来也是可笑,每个人都觉得最后的赢家会是自己,都觉得带走姜栩的只会是他们自己。
季行舟认为他与姜栩是故交,而他的实力又最强,楚疏凌觉得只有他对姜栩是真心的,陈莱不清楚姜栩的玩家身份,在他的认知里,他和姜栩才是最亲密的人。
怪物就更不需要提了,它正满心期待地等着最终时刻的到来,只要过了今夜,它的新娘就会完完整整属于它,只属于它!
系统漠视着他们的争端,他操纵着整个棋盘,看着他们深陷其中。
谁都想做最后的赢家,谁不想赢?
可惜了,赢家注定只有一位,而决定权从来不是掌握在他们手中。
阳光透过阁楼的花窗落进房间里,微风拂动纱幔,今天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天气,房间里很安静,直到房间深处才能听到一丝清浅匀称的呼吸声。
从迷乱中苏醒的少年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华丽的衣袍乱得不行,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貌,配饰被丢的到处都是,柔软的长毛地毯里随处可见宝石珠玉隐隐折射出的亮光。
姜栩抚住额头,一时间还没有缓过来,过了很长时间,他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昨天的事。
难以置信,自己居然会用那种语气对一个不怎么熟的人说那样的话。
姜栩的脸烫了起来,羞耻感涌上心头,他深呼吸几下才勉强稳住自己的心情。
身上的高热已经消散,他从榻上翻身而下,轻巧地从那堆华丽的牢笼中解放,在这里睁开眼睛后,姜栩从来没有觉得身体这样轻松过。
他拨开窗帘,很准确地在阁楼的不远处捕捉到了那道身影。
姜栩的心安定下来,今天是最后一天,难掩的雀跃在心底的每一处滋生,就像吃进了一把跳跳糖,甜蜜芬芳的糖果里夹杂着无法忽视的刺激。
他在阁楼里转了一圈,甚至开始期待起晚上的仪式,以至于在管家送嫁衣和饰品来的时候他都能冷静应对。
和送餐食的方法一致,都是放在木板上,水流会将东西带给阁楼里的人。
往常来说,在确定姜栩收了东西后管家就会离开,但这次不太一样,佝偻着背的NPC站在楼外,他的生命力像是在这几天被吸走,从步伐稳健的中年人变成了干枯骨瘦如柴的可怕骷髅。
他还戴着那张面具,其实以他的地位,这种小事本不该他来,况且这里谁不知道,主人的软肋就是住在这里的少年,但凡出点错,主人绝对不可能饶过他们,就像被处罚过的厨子一样。
管家对姜栩来说算不上很陌生,他小心地撩起纱幔的一角,发现他居然还站在外面,一时间不明白他的意思。
真是个奇怪的人,姜栩抱着东西想,他转头往内室走去。
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栏杆处,管家才用小到常人无法听清的声音说道,“离开好啊。”
管家走后系统才现身,还真是有趣,明明只是个普通NPC,明明没了记忆,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保留了一部分情感,陈莱是个例,可刚刚走的那个可是实打实的普通村民。
有了对方的帮助,系统省去了不少麻烦,之前闹了仪式的老疯子就是对方的手笔,以及引着苏回去祠堂。
这场游戏已经走到了最后,同样的还有他们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