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拜师

乡试的第二年便是会试，考生们往往都会提前许久赶往京城。免得仓促入京途中再出现什么意外，耽搁了时间就不好了。

跟张静和林晴商量之后，柳钰决定等到这一年的年后再赶往京城，她的这个决定也得到了徐晏的认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她又是刚刚大出了风头的人，对于京中的那些人和事，能避还是避一避的好。

曾旭得知柳钰得了杂科解元之后，心中无比激动。这可是他板上钉钉的弟子呀！这样一个好苗子，居然能被他遇到，简直是老天开眼。

因此，等到柳钰一回到书院，他就迫不及待的命人把他叫了过来。看着这个孩子从进来之后就一脸淡定，脸上也不见丝毫骄矜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教书这么多年，他见识了太多有才华的人，可也见证了许多人由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变得暗淡无光。究竟是世间的荣华富贵腐蚀了他们心中的书生意气，还是他们只能被迫同流合污，那就不得而知了。

“小钰，你要记住此刻的心态，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做出了多大的成就，都要保持住这种心态，这样你才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书生。”曾旭已经默认了这个弟子，因此跟他说话的时候就像对着自家小辈一样。

柳钰像是明白他心中担心的那些事情，郑重的点头应允。

“您放心，我柳家虽不是什么富甲天下之人，但也可以说是家财万贯，我永远不会为那些外物迷了眼。至于权利，我并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先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如今倒也真的是发现了读书的乐趣，想着为天下人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知道他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曾旭认可的点点头。

得到了他的许可，柳钰一脸郑重的下跪奉茶。

“承蒙夫子不嫌弃欲收我为弟子，此次归家已禀明家母，母亲知您博学多闻，准允学生拜您为师。如今乡试已过，柳钰达成与先生的约定，还请夫子示下。”

曾旭知道这杯茶一旦接过，他们师徒的关系就算是定下来了，他毫不犹豫的接过茶盏抿了一口，然后放到了身旁的桌子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盒子递给柳钰。

“这是为师收藏多年的一块端砚，如今转赠于你。望你能不忘初心，牢记自己读书的初衷。”

柳钰双手接过小盒，恭敬道：“多谢师父，弟子一定谨记您的教诲。日后有许多方面需要师傅指导，还望您能不吝赐教。”

“这是自然，咱们师徒一场，我也不妨跟你说两句真心话。我这个人当年也是有大志气的，想要出人头地，可是杂科不如文科是多年来的传统，想要改变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等你进入官场之后就会发现，有时候那些人暗地里的排挤比明面上的刁难更容易让人生出挫败感。”

说着，曾旭的眼睛有些放空，仿佛想到了当年自己在官场遇到的事情。后来没过多久他便辞了官，专心的做一个教书先生，这些年来在算学一道也算小有成就。如今又有了柳钰这个亲传弟子，他仿佛看到了杂科兴起的希望。

柳钰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就像人常说的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果不是同一种人，那么即便强行融合也只能是表面上的和平，内心的路永远都不可能走在一起。

“师父放心，弟子定然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有关皇上和徐晏的那些事情是绝对不能告诉曾旭的，因此她只能做出一个保证，只希望师傅不会觉得她的保证太过无力。

“对了，前些日子家中的商队在外偶然寻得了华枫先生的手扎抄写本。如今，既已拜您为师，便赠予您当做我的拜师礼吧。弟子家中已经留下复写本，还望师父万万不要拒绝。”

一听这话，曾旭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那可是华枫先生的手札！天下读书人谁不想要拥有？只是，这么多年从未现世，如今却被偶然发现，不知是真是假。等到一会儿，他还需得仔细辨别一番。

于是他叮嘱道：“世上已许久不曾出现过华枫先生的遗迹，今偶然寻得虽是缘分，可也要注意甄别。待为师看过没有问题之后你再细读吧，免得看到了别人恶意编撰的，再学了错的去。”

“是。”就这一句话，柳钰对曾旭的敬佩就又多了些，寻常读书人听到华枫先生的手扎现世，自然会喜不自胜，哪里还顾得上真假之分了？如此心性，才是她所需要的良师。

拜师过后，柳钰再找曾旭求教的时候就不再拘于算学一科，也不拘于是否是上课的时间。因此，文安书院的学子们时常就能看到曾旭与柳钰一同在书院中行走，两人似乎在争辩些什么。可第二日，他们便又和好如初。

当然，曾夫子收了柳钰为徒的消息也已经流传开来，让不少盯上柳玉这个好苗子的夫子都扼腕叹息。他们一时疏忽，竟让这个曾老头抢了先。算了，不管怎么说也是他们文安书院的弟子，他们这些做夫子的给他开开小灶，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与柳钰这边不同，获得文科解元的柳君就没有这么大的风头。最多就是找他研究问题的同窗变多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夫子们大惊小怪，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