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打起来了

这天一大早，柳钰还在用早膳就看到陈贵慌忙的跑了进来。

还不等喘匀气，他就呼哧带喘的说道：“大人，外边打起来了，秦大人说让您去看看。”

“哦？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听到这个消息，柳钰下意识的皱起了眉。一切不过是刚刚步入正轨，他们怎么就有心思打架了？吃了这么多年的苦都没学的稳重一点，实在是有些朽木不可雕也。

“算了，我先去看看吧。你去让秦大人把他们都带到衙门去，我换上官服就去。”赶紧把最后一个包子塞进嘴里，柳钰就回屋更衣去了。

这一路，她也在心中暗自琢磨。按照高赋跟秦英的办事能力，在这种时刻，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不该闹到这种被自己都能知道的地步，如今他们二人却任由事情闹大，想来就是给自己看的，要么就是他们想借着这个机会表达什么。只是……到底是什么他们不能明说，非要用这种方式让自己知道呢？

很快，柳钰就明白了，秦英不是借此想让自己知道什么，而是想帮他推动那个计划，而这次的事情正好把他们心中积压的矛盾暴露出来罢了。有些事借着这个由头去做比单独的发布命令效果会好上很多，也更容易让那些百姓接受罢了。而高赋没阻止的原因也很简单，被秦英拦下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自然不能放过。

虽然是县衙，但公堂也已经许久没有用过了。即便是柳钰也不得不承认，江远虽然不是东西，但是他能在那种环境下让百姓之间不起龌龊，也算是一种本事了。据秦英介绍，这些年邻里虽有争吵，但闹起来的几乎没有，更别说闹上公堂了。可能是因为大家都看不到希望，所以对那些事情也都失去了斗志吧。胡思乱想着，已经来到了公堂。

看着堂下泾渭分明跪着的两拨人，柳钰沉声问道：“说说吧，你们今天打架是何缘故？”

那些人本来以为就是邻里之间的争吵，就像以前一样，并不会引起什么注意，没想到这次居然会闹的这么大，一时之间都有些慌乱。听着柳钰的问话，其中一方更是有些心虚的避开头。

看着他们的样子，柳钰更觉得这件事透露着猫腻。猛地拿起惊堂木拍了一下，给那几个人震的一激灵。

“公堂之上，本官问什么你们答什么就是，不要以为不说话本官就什么都不知道。当时围观的人那么多，总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见他像是生气了，其中一个看着老实巴交的人才小声说道：“大人息怒，草民等不是不想说，而是这些事说来实在是脏了您的耳朵，让我们于心有愧。”说着，他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身侧的人。

“那本官就更要知道了，事情已经闹大，无论如何都逃不掉，倒不如如实招来。要知道，在闹市斗殴可是触犯了大润律法的，你们若不把事情说清楚，那就一并论罪！”见他们吞吞吐吐的，柳钰干脆就吓唬起了他们。

虽然她说的不是假话，但是这几个人充其量就是小打小闹，根本够不到论罪的程度。但这些人不知道啊，经他这么一忽悠，身为当事人的胡老三连忙出声为自己喊冤，生怕晚了一秒就会被柳钰一同关起来。他们苦了这么多年，如今刚能过上点好日子，他可不想就为了那么几个拈酸吃醋的人遭了牢狱之灾。

而另一边的几个人则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们虽然不服气，但是柳钰救了他们全县百姓是事实，若是自己的话被他知道了，说不定以后就要针对自己了，那他还能落着好？可若是不说，他又怕胡老三乱说，把事情都推给自己。就在他纠结的时候，胡老三已经忍不住了，反正自己是占理的。

“大人恕罪，不是我想跟他动手，而是这个白标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们是邻居，他见我大哥被您选去做工，每个月能拿四钱银子就心生嫉妒，在路上看见我们家的人嘴里总是不干不净的。今天还对着我爹出言不逊，他都骂到这种程度了，若我胡老三还能忍下去，那以后也不用在白波县混了。只是您真心帮我们大家，如今我们中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愧对于您。”说着，他气愤地瞪了一眼白标，若不是在公堂之上，恐怕又要动手了。

见那个白标不敢抬头看自己，柳钰就知道胡老三说的是真的。这个时候她也明白为什么这件事能闹到自己这来了，还是那句话，不患寡而患不均。

之前他们是都穷，没有什么攀比的必要。如今明显有了盼头，今后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稍微有些不平衡的地方很快就会引起“民愤”，而今后这样的时候会越来越多，与其让他们一次次的闹着，最后搞得白波县的百姓之间矛盾越来越大，倒不如抓个典型一次性解决。想来，自从自己选人进作坊之后，他们这样的争吵应该也不是发生的第一件了。

见柳钰没发火，又想着他的年纪，白标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大人选人的时候也该看着些，他们胡家是几十年前从外边来的，不比我们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如今要建设白波县，怎么也该优先用我们这些本地人不是？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他们这些外地人占了便宜呀。不说别的，就那四钱银子不也是从咱们白波县的库银里出吗，我们可不比他们有优先权吗？”

“你……白标，你说这话的时候不会愧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