佥都御史全名辛永明,此人穆九倾对其印象不深,只记得此人也算有手腕,上一世她在战场上第三年,依稀听说他已经被调去了兵部,因兵部与前线战场多少有些交集,所以有些印象。
他应当是个手握实权能力出众之人,手段雷厉风行,检举了一大批腐败官员。
不过可惜,庆帝处理事情的手段十分缓慢,到最后,事情虽然办完了,但林家军的将士们却等不到最后了。
说起来,当时辛永明便是检举官员们私吞军饷,只是,没想到如今穆九倾自己成了被检举的一员。
此人眼神淡漠疏离,虽然其貌不扬,却俨然有几分气度,穆九倾不知是敌是友,但料想自己既然行的正坐的直,也不用担心。
倒是此刻,听闻辛永明将案子捅到庆帝面前,韦绍和许志泽不禁都是一惊,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无论那些百姓们怎么说,他们压根不知道事实真相,但他们入朝为官的,自然清楚当今皇上对于穆九倾那份昭然若揭的心思。
这消息。如果穿到了皇上耳中,只怕他们的乌纱帽都要不保了。
却不说皇上对穆九倾是不是真心的,庆帝最讨厌别人先斩后奏,对于他而言,这是越权,是挑战他皇权的威严。
韦绍脑子转的快,率先发问,
“辛大人,你身为佥都御史,如果要奏请皇上,文书需得先通过你的上司,敢问左右都御史大人知道你私自上书给皇上吗?”
辛永明点头,“自然,两位大人刚才声势浩大,到城南府上去拿人,既然已经是三司会审,自然不能轻易蒙混过关。”
说完他不再看向两人,转向穆九倾,言辞凿凿,“穆九倾,本官有一事相问,既然你说当初不曾偷盗军饷,那么你如今的产业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这句话确实把穆九倾问住了,明面上她最初就把一切交给施玉琅打理,按理说不会有人知道。
虽然她名下已经有十几项产业,但是,表面上他也不过是一个靠朝廷俸禄度日的寻常女子。
她不知道对方究竟对他的情况了解多少,是已经将她所有的产业摸了个底朝天,还是只知道其中一项,因此没有马上接话。
见穆九倾一时语塞接不上话。韦绍和许志泽见状大喜,方才他们还觉得那佥都御史,他不识抬举,竟然私下里偷偷向上通报。
但眼下看来,他大概只是个死脑筋,做事不知变通罢了。
从佥都御史上书给左右都御史,再到入宫奏请皇上当中有两三天的转圜时间,只要他们在皇上降罪之前给这个女人定罪,那么委托他们的人那里就可以交差了。
如此一来,也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了。
见众人都不讲话,佥都御史又开口道,
“本官只问你一句,青松粮铺是你名下的产业吧?依我查探,全京城四家分号,全国合计三十五家,皆是在你名。同时,你在全国各地,但凡有难民受灾情况的城市,都开设了施粥派馒头的摊子。是也不是?”
……
穆九倾沉默了,刑部大堂内外也都鸦雀无声。
韦绍皱眉,这是审犯人还是表彰她?
眼看刑部大堂外围着的百姓们闻言后,一个个吃惊得嘴巴都塞得下鸡蛋了。
“原来穆九倾才是青松粮铺的真正掌权人吗?我一直以为是施掌柜呢!”
“哎,说起来我记得人施掌柜也说过,她是受人委托,真老板另有其人,当时还以为是她行善不欲人知,没想到居然真的是还有个人。”
“啊……我前两天还说过这穆九倾的坏话,倘若她真的是青松粮铺的主人,那可实实在在的是菩萨心肠啊。”
眼见百姓们吃惊不已,又对穆九倾开始改观,先前几个集体在那里造谣抹黑穆九倾的男人又开始挑刺。
“这女人不是还没认嘛?”
“就是!而且就算他是幕后老板又怎样?也不见得,她就是那个下令救济难民的人,没准就是人家施掌柜自己心善呢?”
“再说了,就算她真的做了些利于百姓的事情,没准也是取之于民还之于民,谁知道她贪了多少军饷?”
几句话下来,完完全全否决了穆九倾从战场上回来之后做的一切努力。
穆九倾却是不急不躁,坦然道,“青松粮铺的主人的确是我,因我不擅长与人交谈,也不太懂得做生意,所以委托她人替我打点一切,这样应该没有触犯大封任何一条律法吧?”
辛永明端正了坐姿,对穆九倾朗声道,“这是自然,但是本官既然身为都察院佥都御史,便不可轻易听你一家之言,所以……宣施玉琅入堂!”
施玉琅的身姿绰约翩然入内,穆九倾看见她,二女相视一笑,显然是感情都深笃深。
施玉琅在大堂站定,悠悠俯下身鞠了一躬,娇声道,
“民女施玉琅,见过各位大人。”
她一口吴侬软语,烟视媚行,与穆九倾一脸淡漠疏离不同,施玉琅显得格外有烟火气。
“不必多礼,今日找你来是有话要问你,你需要如实回答。”
辛永明说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