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胆子小,魏宸淞说了不许探头出去,她就乖乖地不探头。
可是她好奇呀!
她胆子小不怕,不是还有哥哥呢?
知意小心地伸出两根手指,在马车的长凳上爬呀爬,爬过知寒的手背,再爬到他的胳膊上,揪住他的衣袖——扯。
魏宸淞和知寒早就发现她的小动作,甚至对她想要做什么都心知肚明。
只不过一个溺爱,一个纵容。
“嗯?”知寒侧头看她。
知意担心被魏宸淞发现,连忙去看他。
魏宸淞配合地扭过头,看向另一边。
知意可可爱爱地拍着胸口,长出一口气,小腿一缩,跪坐在长凳上,凑近知寒的耳边小声嘟囔,“想~看~”
“冻到的话,回去挨揍,不管你。”知寒用一指禅在她额头上戳了好几下。
“哥哥~”
知意说得最清楚的词就是哥哥了,哦,如今还有娘亲。
爹爹的话,要看她心情,有时候能说对,有时候说错了,爹爹就变成了得得。
知寒小胳膊一伸,把妹妹抱过来,用更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小木棍撑起车窗一角,让斜靠在他怀里的知意刚好能看到外面。
“哇!”知意忍不住叹息,哥哥不愧是哥哥,哥哥好聪明,哥哥好厉害!
看着她晶亮的眼睛,知寒沉默中带着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把一起看在眼里的魏宸淞抬了抬眉梢,小孩子都这么蠢吗?这么点儿距离,他眼睛又不是有毛病,怎么可能看不到他们的小动作?
不过只要他们不朝外面丢食物,偷看两眼也不算什么。
魏宸淞不让他们露头,也是担心灾民狼狈凄惨的样子会吓到他们。
以前孩子不在他身边就算了,如今孩子们回来了,魏宸淞当然希望尽可能给孩子所有他能给出的最好的一切,包括保护。
这些……都是他年幼时候求而不得的东西。
他没有的,孩子们可以有。
“能呀~”知意拉住知寒的手,说着只有彼此能听懂的话,外面的人手上脸上都是创口,看起来就很冷。
魏宸淞连蒙带猜,再观察知寒和知意的反应,偶尔也会回答知意的问题。
知意见他并没有生气,更坦然了。
她比比划划地不停说着,知寒见魏宸淞能给出解答,乐得轻松在一边跷二郎腿。
“没有出城前,我不就同你们说过雪灾的事?他们的房子被雪压塌了,家里没有食物,又没有银钱,便只能到京城来。”
“雪?”
“对。”魏宸淞伸手臂到马车外,再收回来时,手上的雪已经变成了水珠,可袖子上还能看到片片雪花,“雪花虽然小,可一片片压在一起,多了也很重的。”
知意担心地小嘴微张,“娘亲~”
娘亲会不会被压在房子里面?他们的家不会被雪压塌吧?不要呀!她很喜欢大丰京城有哥哥、有娘亲还有爹爹的家呀!
想到房子塌了,娘亲不见了,他们也会和外面的人一样穿得破破烂烂,脸上手上也都会烂掉,知意就害怕地哭了起来。
魏宸淞愣住,这是怎么了?
知寒小大人一样叹息一声,抬起小手按住知意的肩膀,一字一句道:“娘亲的房子,不会塌。”
“娘亲也不会,有危险。”
开什么玩笑啊!
他们以前住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村子房子都没有被雪压塌过,娘亲住的有假山有冰湖的大院子怎么会被雪压塌?
若是娘亲的房子都塌了,那大丰的京城也没了吧?
魏宸淞终于知道孩子为什么哭,他有些哭笑不得,“这些百姓很多住的都是茅草屋,也有木屋或者砖石的屋子,不过屋顶可能年久失修……当然,他们是寻常百姓,日子过得原本也不富裕。”
“这个时节还未开始播种,家中的吃食都是去岁的余粮。”
“房子塌了,粮食和银钱也会被压在房子下面。”
魏宸淞没说的是,有些人也会被压在房子下面,永远沉睡。
“贵人!贵人!赏个馒头吧!”
有人见到魏宸淞的衣袖,那样的锦缎,是他们一辈子都接触不到,买不起的贵重之物。
“走开!”车夫挥舞着马鞭重重打在雪地上,若不是拦车的人躲得快,鞭子就会抽到他脸上。
“爹!”知意一下子扑进魏宸淞怀里,“怕怕~”
“不过是几个拦路要吃食的,不用怕。”魏宸淞再次强调,“不过这个时候你若发善心给他一个馒头,所有的人就都会围上来,直到把马车掀翻,把车上的东西全部抢走,她们才会离开。”
知意连连点头,“几道!我几道!不给~我不给~”
“他们,会冻死吗?”知寒看了眼天色,明明还不到晌午,天却阴沉得跟傍晚一样,这说明还要下雪,比这会儿下的还要大的大雪。
魏宸淞道:“京郊的灾民,有寺庙和道观接济。马车再走一回儿,你们就能看到京城富户施的粥棚。原本一日施两次粥,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