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爹走了,你不开心。可你不吃饭,不睡觉,一直在伤害自己,我就不能替我爹管管你吗?我让你吃饭,让你洗浴,我做错了什么?!”
章梦诗的泪水不断落下,浴桶的水面滴答滴答轻响,扬起微微波澜。
她也没去管,就由泪水滴落。
“你不懂。”
陶千明站起身,拿起一旁的浴巾擦身。
擦干身子过后,他扭头看了眼仍蜷缩在浴桶里的章梦诗,又立刻扭过头:
“以后,别再对我动手动脚了。”
“那你以后,能别再说刚才那种话了吗?你爹走了,我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陶千明没有回话,继续迈动着步伐,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话语冰冷:
“对了,衣服放一边了。”
说完,他门推开一半,挤着身体出去,紧接着关上门。
走回自己房间时,陶千明躺在床上,摇了摇头,自嘲道:
“陶千明,你真是有病。”
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许多事情,过去的事情他倒接受得差不多,真正让他发愁的是将来。
无尽的迷茫感袭来。
章山河在时,陶千明不用想那么多,听从章山河的安排就足够了。
可章山河走后,他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陶千明在床上翻来覆去,他总是感觉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却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
这些夜里,陶千明心烦得失眠,久久无法入睡,入睡后又容易惊醒。
索性就不睡了,盘算着先把手上的事情做完。
这时,房门传来被推开的声响。
进入房间后,那人停顿一下,而后的动作明显放轻,缓步走到书桌附近的位置,紧接着书桌上传来卷轴落下的声响。
“章梦诗。”
听见呼唤,章梦诗错愕地看向躺在床上背对自己的陶千明:
“对不起,是我吵醒你了吗?”
“不是,我没睡着。”
“嗯,你先睡觉吧,文献我帮你拿了。”
“刚才的话,我要对你说声对不起,但你以后要好好听话。”
章梦诗犹豫一下:“好。”
“对了,我睡不着。”
“啊?”章梦诗思考一下,“那我唱几首曲给听?”
“我不想听曲。”
“那怎么办?”
在章梦诗疑惑的目光下,陶千明朝床里边挪了挪。
“让我抱着睡。”
章梦诗再次难以抉择,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她觉得很奇怪,往常陶千明说出这种登徒子的话语时,总是会嬉皮笑脸。
可现在,陶千明的表情很严肃。
自章山河走后,陶千明一直很严肃。
她也好久没见过陶千明笑过了。
“可我们尚未成亲。”章梦诗委婉道。
“刚才说的话,忘了吗?”
“可……”
陶千明打断章梦诗的话语:
“我早就当你是我的娘子了以后不用那么生份,成亲的事,可能还没那么快,我得再仔细想想。”
“嗯,好。”
章梦诗走到床前,背对着陶千明躺下。
虽然以前在章妈那也是这样,但是这次给她的感觉不一样。
“转过身来。”
“好。”
章梦诗转过身后,陶千明将头部埋在她的怀里。
“陶千明。”
“怎么?”
“我想看你笑一笑。”
陶千明抬起头,朝着章梦诗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然后接着埋过头去。
抱着章梦诗后,陶千明却是感觉心安些许,睡意随之来袭。
“章梦诗。”
“嗯?”
“你以后真的要好好听话,我哪怕自己哪天不开心了,一气之下会抛下你们,独自一个人回去勾栏。”
“我会的。”
……
陶千明醒来。
章梦诗同在旁边睡着了,睡得很安详。
现在是午后,两人是在早晨睡着的。
可章梦诗睡得很熟,估计是昨晚没有睡好。
陶千明无声敲打自己的脑袋。
自己与章山河相识不久,连自己都难以释怀章山河的离去,更何况是章梦诗呢。
章山河是章梦诗的师父,是章梦诗的父亲,是章梦诗最重要的人。
哪一点不比陶千明要亲近。
或许,章梦诗才是最痛苦的那个吧。
好在,章山河在临走前,赋予了章梦诗又一个重要的人。
陶千明若有所思看着熟睡中的章梦诗。
接着,他就这么一直躺着,尽管睡意不浓,但躺在章梦诗身边,就觉得安心。
章梦诗身上的气味与那些勾栏里浓妆艳抹的胭脂水粉不同,要平淡一点,有种淡然的清香。
对于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