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通红的秦六鼎大口喝下一碗酒,指着陶千明说道:
“陶千明,你……你大爷的。”
说罢,秦六鼎趴倒在了酒桌上。
两人的对饮终于结束,这次是稳喝的黑衣书生赢了。
其实陶千明有些胜之不武,因为秦六鼎在陶千明来之前就已经喝了两个时辰。
不过,在酒局开始前,秦六鼎没有提出这点,所以还是算陶千明胜利。
秦六鼎一共喝了五个时辰,这酒量绝对足以称霸酒场了。
此时的陶千明脸色通红,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看上去没比秦六鼎好上多少,这一局算是险胜。
“小二,结账。”陶千明喊道。
小二上前,告诉陶千明的账目。
陶千明听完,发现账目不对,扭头看向小二。
小二立即开口解释道:
“客官,是掌柜的欣赏你们的酒量,所以给你们免去一半酒水账。”
陶千明点了点头,他发现的是账目比他预计得要少些。
听到小二这么一说,周围的酒客都赞叹起酒馆的通情达理,说是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多来光顾。
掌柜的做法很好,让酒馆多了些路人缘。
有些赢了钱的酒客和看得高兴的酒客,都说着要给这桌酒分摊一点。
陶千明像是没有听到这些话,只是默默地从袖中拿出足量的银两。
小二称完银两后,发现给出的银两与账目相差无几时,难以置信地看向黑衣书生,他不敢相信这满脸通红的酒客,头脑竟如此清晰。
收完账后,小二伸手准备收起几坛未喝完的酒水。
这时,陶千明拦住了小二的动作。
先生还要喝?”
“是。”
得到陶千明肯定的答复,小二收起手。
天色已晚,酒局结束,只剩下陶千明一个人独饮。
酒客们感到一些无趣,陆陆续续地离开了酒馆。
很快,酒馆的热闹散去,只剩下寥寥几人。
陶千明对面的醉倒得一动不动的秦六鼎,他没有将目光放在秦六鼎身上。
陶千明深邃的眼眸看向门外的夜色,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夜成渊和章梦诗还是没有上前打扰,安静地坐在相隔不远的酒桌,观察着陶千明的动态。
没有秦六鼎的对饮,陶千明饮酒的动作要更加缓慢,更加优雅,摇晃了许久酒碗才一口口地喝下。
此刻,陶千明有些头晕,一时间感觉头脑很清醒,一时间又很迷糊,感觉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做,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好像做了这么多事,兜兜转转,似乎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诗句脱口而出,念这句诗时,陶千明没有过多思考,就像是诗句自己从口中冲出来的。
诗句出口时,才发觉这句诗特别是契合此情此景。
陶千明摇了摇酒坛,发现最后一口酒已经被喝完。
恰好,这时一股寒风吹进酒馆。
未有浊气加持的陶千明被这刺骨的寒风冷得直发抖,空虚和寂寞油然而生。
这时,那层境界砂纸被捅破一个小口子,在六品堆积已久的浊气不断映入那道口子,进入更广阔的空间。
随着浊气的进入,小口子逐渐撕裂,口子越开越大,最后两个空间彻底被打通。
五品,空寂。
突然晋升的五品,没让陶千明露出笑脸,依旧是那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他默不作声,就这么坐着,坐了许久。
约摸半个时辰……
陶千明才有了下一步动作,趁着头脑还清醒,他催动浊气,化解酒力。
很快,酒劲被彻底缓解。
陶千明抬手,将手伸至秦六鼎头上,准备给其醒酒之时,动作又停了下来。
“算了,好好睡一觉吧。”
陶千明收起手,然后站起身,走到秦六鼎身前,将烂醉的秦六鼎扛在肩膀上,接着缓步走到门外,将秦六鼎轻轻放在夜成渊驾驭的那匹马的马背上。
夜成渊和章梦诗也跟着陶千明的步伐,走到门外。
“劳烦大儒照顾我这烂醉的师兄。”
“无妨。”
陶千明骑上马,章梦诗动作轻盈地爬到陶千明身后。
夜成渊想要开口问些陶千明接下来的计划,可没等他开口,陶千明已经骑马前行了一段距离。
稳定好马背后的秦六鼎后,夜成渊迅速骑马跟上。
陶千明就一路前行,速度不是很快,可无论见到什么,一步也没有停歇。
中途,路过了寒天里不是女子衣着单薄开门揽客的合欢楼,路过了灯火通明的热闹赌坊,路过了很多很多……
人族区域没多大,没过多久,前方的路越发窄小。
望眼过去,已经看不到任何建筑,只能看到黑漆漆的树林。
路到头了。
陶千明停在原地,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