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桑翎问道。
“回城主,属下依城主吩咐去寻了那位老丈,却发现那位老丈已经死在了家中。”
“死了?怎么死的?”
侍卫回道。
“七窍流血而亡。”
“那当日当值的送茶丫鬟是谁?可有找到?”
桑翎面色铁青,急切的问道。
侍卫点头。
“是红花,已经找到了。”
桑翎看向什方逸临。
什方逸临冷声道。
“走。”
三人一前一后,快步往城主府大厅走去。
此时的城主府大厅内,红花正一脸恐慌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
上首城主用杀人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王爷又神情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便默不作声。
无声的威胁让红花肝胆俱裂。
“啪。”
一声巨响,桑翎手掌拍向桌面。
“前天,可是你当值。”
“是……是奴婢。”
红花颤抖着肩膀,已经句不成声。
“那茶水可是你倒的?”桑翎忍着满腔的怒火又问道。
红花低着头,脑海里浑浑噩噩,始终没有自己端茶倒水的画面。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她怯怯的说着。
“什么叫你不知道?”
桑翎瞪着她。
“奴婢。”
她不敢告诉城主,她好像是偷懒睡着了,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就在茶水间,而城主和王爷他们也早已离开了大厅。
“说!”
桑翎怒极,一掌又拍向桌子,把桌子上的茶杯拍落到了地上。
红花浑身一抖,泪珠子噼哩叭啦掉了下来。
“奴婢,奴婢在茶水间睡着了,脑袋里什么都记不起来。”
红花话音一落。
桑翎和什方逸临具相互对视一眼。
“什么都记不起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红花使劲拍着自己的脑袋,可无论她如何回忆,脑子里空荡荡空白一片。
什方逸临看着红花的举动,只觉得这个丫鬟太诡异,太诡异了。
难道她也中蛊了,什方逸临想着。
“你当值当日,可都见过谁?”
什方逸临冷淡的看向她,如若下蛊之人真不是红花,那那个人能在不知不觉中让红花陷入昏迷,醒来后又浑浑噩噩一片空白,这其中的关窍想来不同寻常。
“那日?见过谁?”
红花低着头,努力回想着,越想脑子越一片空白,甚至隐隐有些疼痛。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记不起来。”
“先把她关起来。”
什方逸临看着红花颓然的样子,自知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桑翎点点头,也知道那红花定是遭了人的道。
“来人。”
他冲着大厅外喊了一声。
有府兵走了上来。
“把她先关进柴房,找人时时刻刻守着,不许淡出视线。”
桑翎吩咐道。
“是。”
府兵应了一声,拽起红花走出了大厅。
“桑城主,这城主府内越来越不安全了。”
什方逸临看着桌上新布的茶水。
虽然口干的很,但是再也不敢大意了,便是口渴也要等到回到琉璃院喝。
桑翎面有羞愧之色。
“王爷,此事……”
“行啦,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查清的,本王先回去了。”
什方逸临起身,出了城主府。
桑翎面色难看的也起身,往内院走去。
回到琉璃院,什方逸临端起茶壶,咕咚咚喝了整整半壶的凉茶。
颜幽幽下了床,披上风衣,走出内室见他狼狈的样子,调侃道。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在外面不敢胡乱喝别人的东西了吧?”
什方逸临也不恼,伸手搀扶住颜幽幽的胳膊。
“还好,只是个锁魂蛊,如若是情蛊,本王还不如一剑抹了脖子,经此一事,以后出门在外,谁家的茶也不敢再喝了。”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下床了?”
说着话,把她搀扶着坐到椅子上。
“一天天的竟说浑话。”
颜幽幽嗲了他一眼,又道。
“躺了大半日,浑身骨头都躺酥了,要不是因为胸口上的伤,真想伸个大懒腰。”
他抚上她的伤口。
“伤口还疼吗?”
颜幽幽摇头。
“不疼了,还好有小地骨龙炼制的丹药,那丹药能止痛疗伤,快速恢复肌体,这还不到三日,伤口已经隐隐发痒了,伤口痒,说明是在愈合。”
何况,只是剑尖刺进了身体,她又特意避开了心脏处和几处大穴。
见他一脸的自责和心疼的表情。
“不相信我,我可是药神医,炼丹奇才,现在又有了麒麟鼎加持,大女主的体质,这点伤不在话下。”
颜幽幽眉欢眼笑,还故意用手捏了捏他的手心。
“去看桑朱了吗?”
见什方逸临攒着眉头,便打岔问了一句。
“还没,这一半天,我和桑翎忙的脚不着地。”
“去看了桑瑞。”
什方逸临拿出大毯,盖上她的腿,把这半日里所做的事情一分不差的说与她听。
“你是说,桑瑞怀疑桑语?”
颜幽幽永远都能抓住重点,哥哥怀疑妹妹。
什方逸临点头。
“应该也不是怀疑,他只是说,桑语与他疏离陌生了,好多以往的习惯都变了。”
“你相信一个人从马车上掉下来就会失忆?”
当日,那李姨娘哭哭啼啼找到桑翎的时候,什方逸临整颗心都在颜幽幽身上,并没有察觉到有不妥,可现在想来他似乎疏漏了什么。
颜幽幽沉思了片刻道。
“可能性不大,但也有可能。”
“这话有些矛盾。”
什方逸临对她笑了笑。
颜幽幽也笑了。
“那要看她摔掉马车下是先摔到了哪里,头部有没有遭受到剧烈的撞击,这种案例不是没有。”
颜幽幽摸了摸下巴。
“但是,桑语那么大的人了,应该知道自保的。”
“嗯,我一会让无冬去查查。”
“你也怀疑?”
“整个城主府谁不值得怀疑。”
什方逸临忽的想起那个丫鬟红花,便把这件事也说给颜幽幽听。
“红花的情况比较特殊,如果人真是睡着了,那不可能对同一间屋子发生的事情没有察觉,也不可能记不得自己做过的事情。”
“我现在能想到的,唯一能解释的,要么她是被人迷晕,要么就是被人控制,要么就是她演技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