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间接的让她远离了那些烦心事儿。
再加上什方逸临的刻意安排和不痛不痒的说辞,她也就此打消了多管闲事的念头。
李管家和覃刈几人又把逸王府外关于管莫和公主府的消息瞒的水泄不通,她自然也没有多想,倒是过了几天清静日子。
却殊不知,一连五日消失无踪的管莫,却突然在某个晚上潜入了公主府内,差点把公主府闹的鸡犬不宁。
这事儿说起来,也是有迹可循。
管莫自从那日被钟离敏拒绝见面后,几乎日日都要在公主府外守着。
可是一连守了五日,也没有见钟离敏离府外出过一次。
倒是公主府外的马车换了一辆又一辆,今日太子来了,明日四王来了,后日和亲王府的来了,大后日宫里的赏赐又来了。
无论谁来,钟离敏都没有出现过一次。
他想着,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便在某日的晚上悄无声息的翻墙潜入了公主府内。
他来过公主府,也知道钟离敏的院子在哪儿。
而彼时,钟离敏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服侍母亲左右,又事事亲力亲为,早就累的躺到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她的两个贴身侍婢,也吹熄了蜡烛,轻手轻脚地关门出去了。
两个侍婢作为钟离敏的贴身大丫鬟,轮流地替她守夜。
一个睡在侧厢房,一个睡在寝室的外间。
以免她晚上起夜,找不到人伺候。
管莫潜进来时,用药迷晕了守在寝室外间的丫鬟。
睡梦中,钟离敏突然感到一丝动静,虽然很轻,可灵敏的危机感让她马上睁开了眼睛。
钟离敏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一道黑影站在她的床前,这个高大的身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谁?”
钟离敏眼疾手快的地握起放在床头的匕首。
她本来的武器是鞭子,但鞭子在屋内根本施展不开,再加上是鞭子的威力比不得匕首的近身肉搏来的快。
匕首在月光下发出一丝寒光,钟离敏身子往后一退,做出防备状。
“敏儿,是我!”
来者马上表明了身份,声音低沉,带着丝邪魅和久别重逢的喜悦。
钟离敏根本不用思考,听见这耳熟的声音,便知道这个大晚上潜入她闺房的男人是管莫!
“是你?”
“你来干什么?我不是派人和你说清楚了吗?”
她是真没有想到,他竟然夜闯她的闺房?
管莫此刻穿着黑色的袍子,一头黑发绑在脑后,唇角边带了笑意,一双细长的桃花眼中流动着璀璨如星的光芒。
虽然眼前的钟离敏手里的匕首依旧没有放下,像防贼一样防备着她,让他心里有些酸楚。
但到底,人,他还是见到了,只要见到了人,有些话他便能与她亲口说出口。
钟离敏见他一动不动的,就像一尊石雕一样盯着她。
想起这么多年,他不负责任的逃婚,而她因为喜欢,满世界的追着他跑,成了全京城和宗亲们眼中的笑话。
她脸上原本的警惕都转变成了愤怒,皱着眉头,语气冷硬道:
“你三更半夜地跑到我的房间里来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男女大防吗?不知道一旦这件事被外人听说,我又要受到多少人的嘲笑?”
管莫站在床前,听着她说出的话,整个身体僵硬,眉心都皱成了川字,好半响才道。
“你我是未婚夫妻,有皇上亲赐的赐婚圣旨。”
“何况,邵通城那件事--”
钟离敏冷笑,倔强的抬起头,打断管莫的话。
“什么事?我早就忘了。”
管莫沉默,脸色说不上太好看。
“敏儿,我知道之前都是我的错,可是经过那晚,我--”
“你是聋子吗?我都说了,我早就忘了,你也别给我找不自在。”
“还有,皇上的赐婚圣旨,待母亲身体康健些,我会让母亲亲自进宫,求皇上收回圣旨。”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缠着你,你我各不相干,你娶你的妻,我嫁我的人——”
“敏儿,你何苦拿这些话来伤人伤己。”
管莫打断她的话,脸色难看,眼神纠结又愤恨。
“我知道,以前我做了很多的混账事?父亲骂我,表哥骂我,表嫂也奚落我,我都不在乎。”
“可是唯有你。”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她。
“你不能离开我。”
“之前是我钻牛角尖儿,把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强加在了我们的身上,让你受了委屈。”
“可自从邵通城那一夜后,我想明白了,也想清楚了,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再也没有人会掏心掏肺的视我为生命了。”
“敏儿,明日我就去求长公主,求驸马,求得他们的原谅。”
“不可能了。”
钟离敏心里有气。
邵通城那件事,本来不是她的错,但是管莫冤枉她,说她设计好的,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她才会在一夜之间幡然醒悟。
她追了管莫这么多年,这期间自己都经历了什么,恐怕连她自己都要忘记了。
“管莫。”
她抬头,面带嘲讽的看向他。
“你今晚潜入公主府,就是为了向我炫耀这个吗?”
“炫耀你想明白了,想清楚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我钟离敏,再也没有人会掏心掏肺的对你好了是吗?”
“我的放手,让你产生了落差感是吗?”
“原本以前跟在你后面追着,撵着,爱着,却被你弃之敝履的女人,突然有一天停下了脚步,转过头不再去追你了,你心生不甘了是吗?”
“敏儿,你误解我的意思了。”
管莫头疼的很,他知道钟离敏绝不会就那么轻易的原谅他,可也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解释他的表白。
他往前一步,她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可手里的匕首却明晃晃的戳在了他胸口的位置。
管莫根本不去看那散着寒光的匕首。
“敏儿,我知道错了,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混账。”
“求求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追你,我等你,无论多久我都愿意。”
“何况,你我已有夫妻之实,你又怎么能嫁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