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衣锦还乡

下午一点，回到沈阳周边的一个小县城，说不上是熟悉还是陌生。

我并没有直接回去找大哥，而是先找地方住了下来，我还准备去拜访一个人。

这一次南心带了七八个帮手过来，名义上是保护我的安全，实际上是给我长面子的。

一般来说，衣锦还乡都是大张旗鼓，前呼后拥的……

但是我不喜欢那样，我也不喜欢任何人知道我是谁。

因为作为一个老千，最重要的就是低调，是隐藏！

简单收拾过后，一大早我在路边商店买了一大堆礼品，准备去看望一个老阿婆。

以前吃不上饭的时候，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其中有人对我好，也有人对我不好，好的我都记着，从来都没忘记。

我要去见的老阿婆，我不知道她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她姓什么，我只知道她家的地址。

曾经在以前的时候，老阿婆给过我很多吃的东西，一碗热乎乎的大米饭，真的能让人记一辈子！

开车来到原来生活的地方，我让其他人都在车里等着，小初帮我拿东西。

我轻车熟路的找到三间小瓦房，大门口的铁门已经生锈了，看起来和以前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我让小初把礼品放在门口，我一个人敲门，很快有人过来开门，但却不认识。

“你找谁啊？”

“请问阿婆还在这里住吗？就是这么高，笑起来很慈祥的老阿婆。”

“你谁啊你？你找老太婆干什么？”

开门的人是个中年妇女，看起来应该有五十岁左右，看面相就不是一个善人，反而带了一股刁蛮的气息。

“我过来看看老阿婆，顺便过来送点东西。”

我客气了一句，中年妇女的眼睛扫了一下，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在呢在呢，大兄弟快点进来吧，进来再说！”

中年妇女把我让进大门口，然后她一个人把我们带来的所有东西都拿进来……

这一刻我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贪婪和喜悦。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谁看到礼品多了不高兴？

可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感觉这个中年妇女的表情怪怪的，甚至有种鬼鬼祟祟的感觉。

站在院子里，重新打量这里，我记得老阿婆是一个人在这里生活，院子里除了鸡就是鸭。

但是现在什么东西都没了，墙角还放着几个空笼子，以前那里面都是养的兔子……

在中间堂屋门口，台阶上摆了一排的鞋子，但没有一双是老阿婆那个年龄可以穿的。

如果不是我记得这里的东西，甚至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大兄弟，你先坐下等着，我去把孩儿他爹喊出来！”

“好。”

我在院子里找了一张马扎坐下，面前是一张石头桌子，上边已经磨的油光锃亮。

曾经我就在这张石头桌子上吃过一碗白米饭，时隔多年，石头桌子还是那个样子，没什么变化，但我变了……

很快中年妇女从里边拉出来一个男人，他一边往外走还一边穿衣服，眼睛都没睁开，一看就是刚刚被叫醒。

我看了一眼手表时间，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半，在秋收农忙的时候，能一觉睡到这个点儿，不是有什么特殊情况，那就一定是懒汉！

而且看他们这个样子并不像是做生意的，更不像是夜里出来偷食儿吃的夜耗子……

夜耗子是一句行话，指的是那些晚上出来活动的油耗子、米耗子、电耗子以及三只手的佛爷。

“咋啦？谁来了这是？”

“来看老太婆的，没看人家大兄弟拿了这么多东西吗？”

中年妇女指了指旁边的东西，男人看了一眼，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老太婆乐善好施，行善积了德呀，还有人来看她，不过前年就死了，早没了！”

“哎哎哎，话不能这么说，老太婆不是你亲娘吗？你得跟人家大兄弟说一下情况，就算老太婆不在了，不是还有咱们吗？以后不能断了来往。”

一听这话我就明白了，她是看我穿着打扮的还不错，拿来的东西也不错，所以不想断了了来往……

说白了他们就是想搞点好处，但他们都不知道我是谁……

“老哥，请问老阿婆怎么走的？”

“老太婆前年走的，正好七十三，没病没灾的，眼睛一闭就过去了，也算是喜丧！”

这个男人说话的时候，表情是那么的无所谓。

虽然说人走了之后不能沉浸在痛苦里，可他说的这个喜丧，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说出来的话！

喜丧分两种，一种是褒义的，一种是贬义的。

在某些偏远落后的地方，人一上了年纪丧失劳动力，那就成了累赘和负担。

家里的不肖子孙盼着老人走，老人走后非但不会伤心，反而高兴，操办后事的时候各个兴高采烈……

这种喜丧就是字面意思，会让人背后戳脊梁骨。

还有一种人上了年纪之后无病无灾，不承受痛苦折磨，油尽灯枯，代表一个人寿终正寝，这才是真正意义的喜丧。

当这个男人能笑着说出喜丧的时候，我心里就已经有数了。

“既然老阿婆不在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她老人家的坟在哪立着？我去上炷香。”

“哎呀大兄弟别去了，乱坟岗有什么好去的，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去了让人笑话。”

一听这话我忍不住的来气，烧纸上香还分时候？

“大兄弟啊，你大哥说的没错，中午就留在这里吃饭，嫂子给你们弄几个菜，让你大哥陪你喝点！”

“以后没事经常来走动走动，你大哥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没本事，大兄弟有什么挣钱的好办法，拉你大哥一把！”

一听这话我忍不住都要快骂出来了，睡到早上九点半的懒汉，不管干什么那都成不了！

俗话说打不赢的对手就是朋友，扶不上墙的朋友就是烂泥！

有些烂泥，就算你想拉他一把，都找不到他的手在哪里！

“挣钱的方法我有很多，而且我现在正缺人手呢，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先去给老阿婆上一炷香，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的！”

我一番话说的无比坚定，眼前的两口子对了一个眼色。

“那行吧，让你大哥带你过去看一眼，看一眼就赶紧回来！”

“好！”

男人随手拿了一把锄头招呼我离开，我一看他只拿了锄头，香火黄纸什么都没带，我心里就明白了……

在村口有个小卖部，烟酒糖茶日用百货应有尽有，而香和黄纸这种东西一年四季都有货。

我让小初过去买两把香，几包黄纸送过来。

“大兄弟，你是干啥工作的？出门还带着小老弟，一直都没见过你呀，感觉面生的很。”

“我在外面做点小生意，以前阿婆帮过我几次，我记在心里。”

“那太好了，反正老太婆现在不在了，你就当帮帮我吧，我是他儿子，都是一家人啊！”

“行，这个好说。”

一路跋山涉水走了半个多小时，在一片荒山野地里，看到了一大片的坟包，有新的有旧的。

在中国的传统观念里，落叶归根，修坟立碑，那才算入土为安。

可让我意外的是，带我们来的男人反复走了几次回头路，他竟然找不到坟包在哪里！

这一刻我不免起了疑心，哪有人找不到自己家坟包的？

“大兄弟，今年夏天雨水大，杂草长得多，没路了。”

“哦，不着急，慢慢找。”

刚才他的说法也有可能，毕竟坟地这种地方不是什么人都来的。

终于在找了将近十分钟后，那个男人在一堆杂乱的草丛里找到了一个小土包。

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坟包！

“大兄弟，就在这里了。”

“大哥，你该不会随便找个小土包来糊弄我吧？”

我笑眯眯的问了句，于此同时小初晃了晃脖子，开始活动筋骨……

如果今天这家伙敢糊弄我，那我保证今天就让他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