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怀疑……”
颜蓉也不是愚笨之人,马上就意识到Mary的猜测,再结合邓文博的反常,她也起了疑心。
梅子虽然不干家务,但对自己的衣物还是很爱惜的。
她的衣柜明显被人动过,可会是谁呢?如果是邓文博,那他搜翻衣柜干什么?
难道他也是找银锁的?还是梅子和他在一起?
若梅子在邓文博身边,那应该是安全的,可是他为什么不送她回家呢?
颜蓉探头往那边一瞧,只见邓文博正从橱窗前往店内走。
“你在这里站会儿,我过去瞧瞧。”Mary从裤兜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从地下通道穿过去。
邓文博进去时间不长,便出来了,手上并没有拿任何东西。
他刚上车离开,Mary从另一边走过去,先看了看橱窗里的展示,随后进入店里。
颜蓉左等右等不见Mary出来,心里一着急,追过去。
她刚走到半路,迎面撞上返回来的Mary。
“邓文博进去干嘛了?我看他没买什么东西。”
“他要的是一套中国风的古典洋装,店里没有现货,就交了订金,让厂家直接发货上门了。”Mary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输入几个数字:“这些是不是梅子的尺码?”
颜蓉看了一遍,摇头:“应该不是。梅子的胸围没那么大,而且肩宽也不对。42的肩宽,我都没有,梅子骨骼比我小,怎么穿的起来?”
“但肯定也不是他姐姐莫离的?”Mary想了想,收起手机,准备挡车,“马上下班了,其他事办不了了。我回医院陪床,你先回家,晚上去听听那女检察官说啥。”
“Mary。”颜蓉叫住她,“你在酒店订的房间是不是还没有退?的跟我回家。”
Mary‘嗯’了声,向一辆空计程车招了招手。
“把房退了,回家住。”颜蓉先拉开了出租车的副驾门,“我和你去拿东西。”
“家?”Mary怔了一下,淡然一笑:“我哪来的家!”
“师傅,您打开计时,稍等片刻。”
颜蓉给出租师傅打了声招呼,返回Mary面前。
“家不是一座房子,而是有亲人在的地方。我和凌向虽然没有婚礼,但是有法律承认的结婚证。即使将来某一天,我们离婚了,因为静儿和欣儿的存在,我和他是一辈子的亲人。你是静儿和欣儿的亲姑姑,静儿和欣儿的家,自然也是你的家。现在我和凌向还没有离婚,他的家,当然就是你的家。哪有家人回来,不回家住酒店的道理。”
Mary瞬间泪如雨下,转身就要走。
“Mary!”颜蓉一把拉住她,牵起她的双手:“这些日子,照看两个病人,你也累坏了。今晚你回家好好休息,我去陪凌向的床。”
Mary边拭泪痕,边:“你也才出院,怎能熬夜陪床?”
“十二点,我不是还有酒吧之约嘛。”颜蓉连拉带拖的将她送入后座。
酒店在东方荣华的隔壁,出租车道却在东方荣华这边。
“师傅,你把车停到那边路上,我自己走过去。”Mary指挥完出租车,又对颜蓉:“我自己上去收拾好东西,你在车里等我。”
颜蓉看了看距离:“这么远?你一个人怎么拿?我陪你一起去。”
“东西不多,我自己完全可以,在车上等我,否则我就跟你回家。”
当着出租师傅的面,颜蓉也不好多说什么,就依了她。
Mary的速度很快,半个小时不到,就回来了。
东西确实不多,只一只大行李箱。
回到家,Mary先去洗澡。
颜蓉趁此空闲,将女儿的房间收拾好,换上新床单和枕套,开始做晚饭。
在翻东西的时候,看到还有几包方便面,还是上次买的。
“Mary,你想不想吃方便面?”
“有的话,就煮上两包吧。”Mary隔着洗手间的门回答。
吃过饭,颜蓉打包好给凌向带的饭,对Mary:“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而且今天也晚了,就先凑合睡吧,明天再帮你收拾,或则你自己收拾,喜欢什么窗帘,或是什么装饰,你自己弄。”
“不用收拾,我挺喜欢的。”Mary转了一圈,拿起书柜上的一只玩偶,“静静和我说过这只兔子,叫鲁鲁克。”
“这只叫鲁鲁克,那只叫芭比比。”颜蓉摸了摸兔子的耳朵:“你是家人,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东西你自己收拾,还有门锁,新换的,你自己录指纹。我先去医院了。”
“嫂子……”Mary略犹豫了片刻,“你,不恨我妈吗?”
颜蓉转过身,笑了笑:“怨恨是有的,但没恨过。”
“怨恨和恨有何区别?”Mary有点难以理解:“我妈对你那么刻薄,不让阿向娶你,还把孩子从你身边抢走,你今天遭遇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妈,我爸,是我们家带给你的。”
颜蓉:“你妈对我刻薄,那是真刻薄。我抱怨过,讨厌过,也不满过,但是没真恨过。我也是个母亲,能理解,实话说,我也确实配不上凌向。”
她顿了顿,又:“至于娶不娶我,这是凌向的问题,不全是你妈的过错。凌向是个成年人,他若真心想娶我进门,谁又拦得住?你妈如果能拦得住,领结婚证的时候,就应该领不到。至于现在发生的这一切,我虽然到现在都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凌向也是无辜者,更何况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怪不得任何人。”
Mary没在说什么,抱着兔子做到了沙发上。
“白菲菲让我十二点去哪个酒吧?”临出门,颜蓉忽然想起这个事。
“这我还真不清楚。”Mary想了想:“她对着镜子整理妆容,先是手表,然后梳了十二下头,最后是在电梯上按了九八。”
“你该不会是多想了吧?”
Mary的这个说法,颜蓉觉得很牵强。
恰好遇到个熟人,人家恰好照个镜子,就被解读为暗号,是不是太戏精了呢?
要是白菲菲真想约她,时间地点肯定是要说清楚的啊。
莫名其妙说个酒吧,全魔都有多少酒吧,那不是大海捞针吗?
Mary:“这个酒吧,应该是你知道的,否则她不会只说酒吧,不说名字。”
“我再想想吧,你早点休息,明天咱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颜蓉检查了下门锁,关好门下楼,直奔医院。